借君朱笔泅渡虚无之水

热度 7已有 334 次阅读2014-12-30 17:33 |系统分类:现代新诗| 君子兰, 大片

《借君朱笔泅渡虚无之水》

“我来并不为证明君子兰会开花

我来是为君子们颁发开花证明”

当着一大群磨砂的面容

盖住一大片死得其所的笑

十次开场白的笑

开场白前夜雨停留在

十张头皮上的黑

画面中第一次开口的女性

晾干嘴唇的红蜡

她被穿旗袍的服务员撤走

涂上了烛火耀眼的疤痕

昏暗下来的盐滩

拴马小店

他们桌下扔牌

我叼着半指长的迷香

我蒙着贩胭脂老头

递过来的花纸

昏暗里我将一首孱弱的七绝

吞进小肠

《去》

她污浊的眼球内

不断耗损着

龙的影子

一张洁净的床

见证两次意外同眠

如果不算

野杏善于

跟踪肢体的气味

我就是最后一个陪同

最后一个

被她取消的爱人

像最后一只苹果

投下的阴影

我是她

毫不在乎的刀片

所切开的

另一个自己

是这十步之遥

躺在白色房子

另一端养病

却不渴望鬃毛的

幼狮

是神的胡须扰乱

窗外互不搭腔的

动物头顶

日行云朵

去而不离

《燃烧的家谱》

（一）

有一种需要描述的昏黄

是啤酒厂上空流动的血云

有一群喝累的女妖

正在啤酒厂的玻璃前梳妆

花朵次第盛开

黄昏永恒关闭

卡车上果断的人

不敢张嘴挑选

第一批锈蚀的心脏下班

草色稀无的故事

并非总是一根血管的两端

只要一只女妖联姻在啤酒厂

父亲就能完成一个发酵的黄昏

（二）

我踢碎母鸽子怀孕的蛋

爷爷在煮粥

太阳从滑梯摔落的下午

得以存活的男权被品尝了三勺

香椿与母香椿

槐树和公槐树

晾衣架边缘锋利的水光

洗不掉灰尘的王字与

二十八只雌鸟恐惧的羽毛

上帝的茶杯里

一定攒够了世事愁色

当我嚼烂流产的蛋

脑仁也跟着成为

春天之眼

（三）

送礼物的亲戚刚走

拖着烟雾的尾巴

我夹在耳朵上的筷子

戳进豌豆苗根部的粪便

一个被吃光的年代

脆骨上

还残留苍蝇的咬痕

六月傍晚长久弥散着高大姑姑的香气

反对被腐蚀的营养像

草垫面对镜子

一口气脱光自己的绿

像天牛群拍拍屁股上的白星

飞进了下一棵陌生的杨树

《北国生活》

下午四点半我去找他

夕阳稀释成一路上残喘的暗黄冰水

忑忑流淌的608路车站外

麻雀被人群逐一踢飞

我们该说的话也碎成生命中

无关紧要的小块儿

他的头发匍匐在头皮上阵亡

我知道我也老了

像我黑色大衣表面滋生出的垃圾白羽

薄片的嘴巴竟已不禁冷冷春风

如今我们就只剩买蘑菇的力气

为走到蓝色大楼背后灰色的宿舍

身影被大片的浓雾吞末

从何时起

各自手里握住的仅是

直径四十公分突突冒着

蒸汽虚无的柱体

炒熟青菜和谈谈

调味未果的外围轶事

遥远的玫瑰之运该不会再光临

一面锈满灰尘的窗子与堆放空酒瓶的深处

直到午夜压在地板上旋转

长大的匹诺曹们才兴奋地坐起

偶尔放生的疯狂也要

让清醒洗了又洗

这安分的人世

这灿烂的

唯今不变的北国日子里

飘来荡去的灯火可还是

曾经无法归返灯芯的那一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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