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

我说亲爱，很多时候

不必说爱情，不必将心事托付给风

托付给心灵就可以了

托付给我，或者你，总还有人掂着

千方百计去努力，去完成

很多时候，也不必表达忠诚

甚至不必为了彼，或此

消失一个尚温暖，还活灵活现的笑容

不必给人证明

不愧一条尊严而善良的生命

却落入一团蹊跷的火中

我说亲爱，很多时候

不必说信诺

谁会真的在意你窘困的落魄

时来运转的百感交集，涕泗滂沱

亲爱的，很多时候

不必预先说出那个秘密

不必信誓旦旦

赶赴千里之外那个寒风朔朔的约会

如果喜欢，如果爱

默默去做，去承受，去忍耐就是了

不必给人说理由

不必编造不攻自破的谎言和借口

不必强咽已经喷涌的泪和血

不必打碎，也别指望

用泥和浆，抚平那些裂痕和创伤

我说亲爱，很多时候

不必说默契

情到，心到，眼到，手到

真到了，就拥有一切

不必对我喊

在山的那边，在河流的彼岸

繁忙的燕子衔泥筑巢

桃红柳绿，草色凝碧，空气多么新鲜

我说亲爱，很多时候

不必说珍重

不必玩味已成过往的衷情

叹惋未完成的梦境

为交臂之失而追悔莫及

抛开很多，很多也不是谁谁的

给我点支烟，焚烧这一切

再斟一杯茶，冲淡这一切

我说亲爱，很多时候

透过云和风，透过明和暗的一切

我只想对你说

乱云飞渡，花开花谢

越好的越会匆匆的不告而别

他乡萍迹，不知所踪

哥也会老，但会一直在这里

一座古城郊外

时值早春，晓风明月

我、王维、陶令，三位一体

把盏临风，写诗做梦

一刻不忘把你紧握在手心

千年不语青莲子

每个夜里

拔节抽穗，仿佛将破脐而出

在我手上开出花来

即便又是一场梦??

她也来的恰是时节

早晨

把梦扔进夜里

我从早晨醒来

醒来了又好不甘心

再把夜从被窝里拖出来

抡圆了双臂

越远越好地把它扔出窗外

忽听十层楼见下面

谁高喊一声：

“什么东西，差点砸了人！”

我才吱楞一下，从里到外彻底清醒

仿佛涅?的凤凰

又像脱胎换骨的孔雀

一身新鲜的羽毛

肌肤上到处是耀目的光辉

我打开门，把自己齐齐整整交给早晨

交给干净明媚的世界

事物之外

站在天空下

是不是就可以看见

岁月的长河

从我们头顶，或我们脚下

无声无息，侵入夜色

我们听见什么声响

仿佛雷电，或者树木劈开的

轰鸣，一直一直

回荡在敏感而温存的心底

落叶，飘飞在梦境

距离也是这样静

静得可以听见你细碎的心情

你的闭月羞花，你的

咿呀推开的窗棂

蒲团上一双秀美而禅定的眼睛

一切都在流动

过程如此之优雅而静

命运却如此突兀而不同

但等到最后，你看吧

所有眼睛都若有所思地仰望天空

而我径直走向你

在枝柯上吮吸最后一息莲香

告别飘在流水上的落叶

我捧起你长风一样柔美的的秀发

看见三千亩荷田，在水中间

光成群结队回到这里

夜很黑。但我知道

仍然有一点信念吸引我

它已不再年轻，或者也不再美丽

它用一些破碎的语言

轻捷的脚步，从我熟悉的心灵

一次一次引导我

它牵着我的手，走出一张薄纸

或者一扇窗户，一团铺展在尘土中的梦境

并悄悄告诉我，这里曾经是路

是奇迹、神话和爱走过的，路旁是命运

是草和树展开翅膀的地方，河流

一直通向湛蓝的海洋。路旁有不期而至的风浪

但也有一只手臂，就像现在这样挽着你

前面不一定是花海，如果那里很黑

而且深不见底，我们也许会绕过它，复转身来

抵达温暖的五月，成为那里新的景象

夜很黑，但我感觉到它身上涌动不已的气息

仿佛无数小手敲打手臂，眼睑，脸颊

摇着我的耳垂，我的心底藏着它渴望的秘密

夜开始向四周散开，似乎要掏出一颗无法藏匿的花蕊

我知道有一双亮晶晶的眼，要为我点燃

莲的泪滴，沿着静静流淌的河水

一点一点的光，将成群结队，重新回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