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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归说，人来了，气也就消了。
石霞和石良站在门前，他们看着这杂乱的大院，看着这破旧的小屋，望着门内已然白发沧桑，微微驼背的老人，看着狭小的空间，不仅热泪盈眶。
石清森呆呆地望着面前的一对也在开始变老的儿女顿时老泪纵横。
“爸。”久违的称呼，一切误解和怨恨瞬间消失了。
“快，进来坐。”辛大兰往里面让着两位稀客，屋内早已整理的井井有条。
“二娘。您辛苦啦。”
辛大兰感到心里格外亲切：“辛苦什么，不辛苦，是让你们受苦了。”她拉住石霞的手，“你小的时候，我常常抱着你玩。”
“我还记得，那时妈妈老去打牌，照顾我俩的都是您。现在我俩都退休了。”
“你们坐，我去准备饭菜，咱们一起喝点。”
石良打量着狭小的居室，他们居然在这种环境中度过了数十年。接出的小厨房挡住了所有的光线，不到三平米的地方摆着一个小厨柜和煤气罐和煤气架子。土暖气火炉上的水壶冒着热气，使得小厨房暖意融融。房子真是一间屋子半间炕，双人床一头摆放着一个折叠圆桌和两把椅子，床上架着两个樟木箱子，这还是他们从老四合院离开时带出来的。一架缝纫机立在另外一头，现在基本没用处了，转换成了床头柜。
石霞这时坐在老父亲身边，笑着说：“不理我们是不是？还生气呢？”
“气不打一处来。”石清森擦了擦眼泪。“孩子们都好？”
“好，您都有重孙子了。过些日子我带他们来看您。”
“好，好。”
“爸，住的这么窄巴，石欣就没打算接您到她那儿宽筹宽筹？”
“接了，我能去吗？人家是姑爷，放着自个儿的爹妈不养养老丈杆子，说得过去吗？”
石良没说话。
“石欣说了，她们那边儿快拆迁了，想买两套挨着的房子，把我们接过去住也好有个照应。”
“这办法对，跟谁都别一块过，各过各的没矛盾。离的近点，有事儿也方便。”
“这俩孩子做到这份儿上了也挺不容易的哈？”
“可不，我和姑爷三十年了没红过脸。”石清森说话了，“说了其开，我还是觉得对不起俩孩子，一点房子没给人家留，那嘛是一间平房。”
“人家也不稀罕呀。”
“他们是傻子吗？他们是孝顺，不争就是了。”
辛大兰怕老伴说下去又来气，赶紧插话：“别说这些了，都是好孩子。赶紧摆桌我们吃涮肉。听说你们要来，一大早就都准备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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