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杂院的里里外外(9)

热度 2已有 159 次阅读2023-3-24 08:40 |系统分类:长篇连载

——————1978年那一幕——————

 

——8——

 

大杂院的变化很大,街道的黄土铺路换成了沥青路面,平整而没有尘土。木头电线杆也被换上了水泥子,看着更加坚实。当年的标语统统被清理了,沿街的墙面被粉刷成清一色的灰色,一切关于“文革”的痕迹几乎伊佳烟消云散了,人们紧张的情绪此刻已经变得开朗了很多,笑意浮现在他们的脸上,因为实践成为了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四人帮”被粉碎了,大院恢复了生机,两棵老树似乎更加郁郁葱葱了,继续着院子遮风挡雨

孙雅菊终于没能夺到玩具厂的大权,权力被完整的保留到两派结合,老中青三结合赵志名成为了正式的副厂长,孙雅菊受到了留厂察看的处分,一向争强好胜的她咽不下这口气,一气之下半身不遂了人也提前退休了。

由于实行综合治理,胡同居委会在每一个院子都设置了负责人,作为管理院子的居民组长,大家戏称为院长孙雅菊肯定是不能干了,大家一致推举西侧南屋的孟慧秋担任“院长”。喜欢张罗的她,自然二话不说,这是大家伙的信任嘛,义不容辞。

孟慧秋是个寡妇,独自带着两个儿子生活,大儿子去了东北,身边只有小儿子陪着她,虽然已经是半老徐娘,但是风韵犹存,她是京剧团的化妆师不光要为演员化妆,自然从自己做起也要打扮的十分得体独自守寡这么多年,实属不易,但是东侧南屋的姜秋生对她家的照顾非同寻常,按照人们私下的议论,两个人绝非一般关系。他们都在京剧团工作,姜秋生是武生,妻子雷燕平是武旦,正当青春年华的时候,一次排练发生了意外,雷燕平竟然从舞台掉到了乐池里,导致了终身瘫痪。姜秋生一直无怨无悔的照顾着妻子生活的压力没有压垮他,常年练功的底子,使他精神抖擞的坚强生活着。对于又是同事又是邻居的孟慧秋,不知道他们是从何而论,反正他称呼她为师妹。

徐大夫尝试过为雷燕平扎针治疗,但是效果不明显,医生说腰椎完全粉碎了,所以他只能对姜秋生说,一定要经常给她按摩,防止肌肉萎缩,一定要经常为她擦洗身体,否则的话会长褥疮。姜秋生精心的伺候着雷燕平,同时他还要上班。家里自然而然的就交给了孟慧秋,这一年她退休了。剧团没什么演出任务了,以往深入部队、工厂、农村到处演出样板戏,她很忙。现在她带会了徒弟,演出任务也少了,剧院也疲软了,所以她到了年龄自然领导就给她办理了手续。终于没事干了,所以街道找她担任居民小组长,她也自然答应了。

陈墨晗也从湖北“五七干校”回来了,他真的名了,去掉了晗字,改成了陈墨。他笑着对石清森说:“大姑父,我绝不后悔这次干校生活,我见过郭小川,没想到天妒英才呀。近期拜读了他的诗《团泊洼的秋天》,太美了,太抒情了,写出了我的心声。您听这几句:秋风象一把柔韧的梳子,梳理著静静的团泊洼;秋光如同发亮的汗珠,飘飘扬扬地在平滩上挥洒。高粱好似一队队的“红领巾”,悄悄地把周围的道路观察;向日葵摇头微笑著,望不尽太阳起处的红色天涯。矮小而年高的垂柳,用苍绿的叶子抚摸著快熟的庄稼;密集的芦苇,细心地护卫著脚下偷偷开放的野花……秋天的团泊洼啊,好象在香矩的梦中睡傻;团泊洼的秋天啊,犹如少女一般羞羞答答。团泊洼,团泊洼,你真是这样静静的吗?全世界都在喧腾,哪里没有雷霆怒吼,风去变化……’我没有他的诗人情怀,但是我有劳动后的感触。您看,我的手上也起老茧了。我看看您的,我虽然没您的厚实,但是这是我一生难得的一个经历。我要写一本小说,把在干校经历的故事写出来到时候送您一本。

石清森憨笑着:“不瞒您说,我只念过半年私塾,也就是读过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唔的。小说还真没读过。

“没关系,就算是作为留念吧。”

“听您这话茬,还要走哇

“对,这次是全家都走。现在国家正在调整政策,我家也平反了,房子也要退回来了,所以在这里住的时间不会太长了。我非常感谢您这几年对我家的照顾。

“照顾什么呀,小事一桩,小事一桩。”

“您别看是小事,反映出您的博大胸怀,怎么别人没去看?我都听尤玉说了,您就是这个院子里的雷锋。”

“行了,别恭维我了。现在赶上好时候了,什么时候走原意一声儿,我还帮你们搬家。”

“行,那就再麻烦您老一次。”

这时院外走进一个三十几岁的健壮男人,他来到了石清森的面前激动的说:“大姑父,是我呀,你不记得了,原来这屋李广河的儿子的李繁星。

“繁星!”石清森一下抓住他的双肩,“你爸妈来了吗?”

“来不了了。”李繁星介绍着,“前几年父亲被村里派出去修路,不幸被卡车卸下的石子埋里面压死我妈悲痛欲绝,不久也死了。我妹妹也长大了,推荐上了工农兵大学,现在回镇里中学当老师,现在也是校长了。这边落实政策,她由于已经结婚,又离不开学生,所以拒绝回。只有我带着全家回来,接了父亲的班,还在副食店的菜站当工人。可是我们一家没地儿住,只好暂时在批发站的一间库房住。领导说了,我原来的住房已经有人住了,等到这家单位落实了退回私房的政策,我们就可以回来住了

“就是这位陈编辑住着你们的屋。”石清森指着身边的陈墨。

“哦,没事儿,陈编辑,您住您的,不着急。我就是来看看老街坊,不是催您

刚才我还在和大姑父说呢,我们也快了,落实政策以后马上就搬。

“走,跟我到家坐坐。陈大编辑,我等您的大作啦,回见您呢。”

“大姑父您放心。

“走,爷们儿,我们回屋喝茶去

“行,我去看看大姑。她是不是应该退休了?”

“退了。可是没闲着,她不是有做衣服的手艺吗,天天还从单位拿点活回来干,说叫什么补差。哈,现在净是新名词儿。”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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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

雷人

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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