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那位婆婆

文＼吴柜贞　

中午休息，我身不由己地朝着吉首大学老校区走去，这么多年了，多少往事揉碎了又补，补了又揉碎，说不上还有什么让我特别眷恋的了！但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力量在牵引着我去。

那个地方，那位婆婆，按当时的年龄算，我可以称呼她奶奶，她家就住在下完阶梯旁边的那一栋五十年代的教师宿舍，靠路边的那个单元。一开始我并不认识她，与她更是无亲无故，是有一次田雪丽带我去她家，她时常帮田雪丽炒菜，从那时起，我就认识她了。

田雪丽把我的情况一股脑跟老奶奶说了，老奶奶慈祥地对我说:“孩子啊，以后想吃什么菜，你就买过来，我帮你炒，山里来的娃，条件差。”听了老奶奶的话，我很感动，也很感谢她。可我始终没有买过菜去她家炒，因为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也不习惯给人家增添麻烦。但老奶奶的心意，我一生也没有忘记过。

有时候她看见我路过，家里还有饭就拉着我去吃，我记不得去了几次。时间太久，有些东西开始在记忆里模糊了，还好记忆里对老奶奶还是那样的清晰。我确实很对不住那位曾给过我关心和温暖的老奶奶，因为我一直不知道她姓甚名谁，一直就称呼她婆婆。从此这位慈祥地婆婆，就像烙印一样烙在了我少年时代的心里。

不太记得是两千零几年的时候，我来过一次，是从当年往宿舍方向的入口来过一次，那一次见到了老奶奶，她身体还硬朗，一脸慈祥地笑容。可她已经不太记得我了，也许帮助别人的人都这样健忘，可得到帮助的人却是一生一世都无法忘记。我心里，脑海里装着很多人，很多事，我所记住的人和事，未必都是别人所记住的，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除了记住之外，件件都无以为报，留待结草衔环吧！

那一次相见，我才知道原来她是一位教授的爱人，至于教授姓甚名谁我又是一塌糊涂，不敢去追问。好吧，不问姓名，就记住“婆婆”这个称呼吧，还是婆婆这个称呼和她慈祥地面容更贴切。再后来，我再来的时候，婆婆已经不在了，那栋房子静悄悄的，已经没有一点人气，不知道是搬走了，还是走了……我也找不到人打听。只是心里一直在想:“那位婆婆，不知道去哪了？”

下班的时候，心情不太好，说不出是为什么？看到有人走斑马线，我鬼使神差地，身不由己地走来了。进了校区，心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去看看曾经宿舍那个地方，再去看看那位老奶奶曾经住过的地方。走过去，走过去，拐过去时，却看到一道闲人免进的工地大门紧闭着，工地上不停地作业，已经修起了二十几层的大楼。我心里顿生几份失落，那个地方，岁月更迭，早已不是那个地方；岁月流转，婆婆早已不见踪影了，不知道她还安在，还是……

带着重重疑问，我又在想，到今年为止，整整过去了二十年，如果她当时七十岁，现在至少有九十岁。岁月如梭，转眼间就二十年过去了，我也从一个花季少女步入了中年。坐在操场的栏杆上，我默默地回忆着如烟的往事，默默地敲击着手机按键，写下这点点滴滴的往事。老奶奶就像一颗流星一样在我人生的天际里静静地划过，虽然短暂，却足够灿烂，让我铭记于心。

回想曾经，得到过多少人的点滴关爱，我件件无以为报，除了用心记住，唯有结草衔环。无论婆婆在哪？都愿她好人一生平安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