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天下雨的时候,是父母最闲的日子,母亲会把蚕豆用米筛端出来挑捡。这会儿我们就蹲在母亲面前听母亲讲故事,有时她还会讲起父亲跟他订亲的时候。母亲说:“第一次你爸到外婆家领我到你奶奶家,我们不说一句话。他一个人在前面走的急,又怕我迷路,走一段又停下来,看到我的影子了,便又甩开大步走。路过镇上,他进了一个店。买来两个馒头,既不说话,只管伸出手让我拿。就像傻子一样,呵呵。”父亲接过话茬:“可不,外婆认为我肯定是个闷葫芦,在外婆家一句话也不说。我能说啥呀?人生地不熟的。孩他妈,你觉得吃亏不?”“还不吃亏,我给你们老的小的做牛做马。”随即,一颗蚕豆丢到父亲刚张嘴笑的嘴里,惹得我们哈哈大笑。 母亲很爱父亲。我们常看到母亲给父亲蒸荷包蛋。先舀一大勺猪油,再放上一些蜂蜜,放入灶里温火焖。母亲特意吩咐我们不准偷吃。母亲说:“家里重活全靠你老子一个人,不给他加点营养不行,你们吃的日子还在后头。”不过,那鸡蛋,蜂蜜,猪油飘出来的味道真香,实在是想尝一口。等母亲走远了,我会偷偷的用拇指沾了上面的一层放入嘴里尽情的吸呀,吸,似乎要把手指咬进去一样。我只能这样了,不能吃鸡蛋,要不被母亲发现了会挨骂的。至今为止,我一直记得那味道。 有时嘴痒,会如当年母亲一样如法炮制的蒸一碗香喷喷的荷包蛋来。母亲给父亲专享独灶这种贤妻良母的美德也一并遗传给我们姐妹。无论到哪里,我们都会记得我们的夫君,随时给他们变着法儿给他们弄点好吃的。所以无论我们的婚姻有着怎样的不堪,我们这么多兄弟姐妹,无一人离过婚,大概是我们的家人都记得我们的本质是善良的,是受父母的影响吧。当然,父母也是常吵架的。虽说吵架,常是母亲在吵,父亲生闷气,气一阵,然后就拿着他的烟杆,卷着自己种的旱烟大口大口的吸。两袋烟一吸完,拿着锄头上坡地弄他的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