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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有两种,一谓官方正史,一谓民间野史。很多时候,人们愿意读野史,因为野史比正史真实。不过,这个不适用于韩复榘。对于韩复榘来说,野史太野。
韩复榘出身秀才人家,也算书香门第。其所以能够从冯玉祥的西北军中崛起,一是因为文字功夫好,一是字写得好,一入伍就成了冯玉祥的秘书。民间对于韩复榘粗鲁荒蛮的所有段子,都是对韩复榘的漫画和妖魔化,原因不详。
真实的韩复榘,并非一个大老粗和一介莽夫,还是一个颇有智慧、内秀和有想法的人。
1930年,韩复榘主政山东后大刀阔斧搞改革,改组省政府,提出“澄清吏治”、“根本清乡”、“严禁毒品”、“普及教育”四项施政计划。一上任他便就把一些术士、僧道类人物,清理出了省政府机关,取代之的则是新派文人(如何思源、梁漱溟等等)。
韩复榘在山东主政七年重用人才,爱惜知识分子。教育厅长何思源是南京的人,却是一位做教育的干才。韩复榘认可何思源后,他主政山东期间,从没有欠过教育一分钱。放在现在,韩复榘也一定是让很多地方大员汗颜的模范,是他们无法学习的好榜样。
放手让教育厅长何思源去做教育,从不干涉,更未向教育界安插过一个亲信。何思源脾气耿直,又书生气足,常免不了因为工作和韩复榘发生争执。性格粗鲁、暴躁的韩复榘却能容忍何思源对他这个省主席的不敬。
山东教育界都是何思源说了算,时间久了韩复榘的大度让其身边的人大为不满,时常在韩复榘面前非议,要求韩复榘将何思源撤职。韩复榘说:“全省政府只有何某一个是山东人,又是读书人,我们还不能容忍他?不要越做越小,那样非垮台不可”
韩复榘非常赏识何思源的耿直和勇气,何思源则发现“与韩复榘相处很容易,向韩直言是有效的,对他要爽快些,说话不要转弯抹角。韩复榘虽然好明杀人,暗杀人,但他不是阴险人”。
而据“中国最后一个大儒”梁漱溟说:“韩复榘作战勇敢,又比较有文化,方深得冯玉祥的重用和信任,一步步提拔,而成为冯手下的一员大将。”有一次章太炎的门生、国学大师黄侃在北京讲学,回来曾很激动地对人说:“我发现了一个人才韩复榘,那么多人听我讲学,只有韩复榘全懂。他对古音韵学超出一般人的理解。他是大家,诗写得好,字写得好。”
从这两位学问大家的评价看,野史对于韩复榘的说三道四,都是错的。
韩复榘在山东推行乡村建设计划,旨在进行政治及行政改革。韩复榘说:“中国紊乱至此,非从农村整理入手不可,余个人对此迷信甚深。在济南曾办‘村治学院’,现在山东又办有邹平之‘乡村建设研究院’。”“我学识浅陋,而有学识的即‘乡村建设研究院’。因为它是集合知识能力分子在救济农村,一方培养农民知识,一方把农村组织起来,有组织才有力量。”“军队需要整理,不整理早晚要垮;政治也需要改革,不改革也是早晚要垮的。”“我不会改革,请梁先生帮我们改革吧!”韩复榘对梁漱溟非常尊重,当面称之为“梁先生”。凡梁漱溟所提建议,韩复榘多采纳。对于梁漱溟的乡村建设计划,韩复榘更是大力支持,留下佳话。
韩复榘是整个抗战期间国民政府枪毙的军阶最高的将军,固然是因为他丢失山东有责,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双十二事变”韩复榘密电张学良表示要军事支持,“九一八”之后又私下勾结刘湘、宋哲元反蒋釜底抽薪。也幸好韩复榘的目的没有得逞,不然,蒋先生出事、战略大后方生变,中国的抗战结果也就被篡改的面目全非了。
由此,也可以看出韩复榘在政治上的肤浅和书生意气。
即使结局不好,韩复榘也依然是一个人物。在那样一个乱世能够主政一方,而且没有庸庸碌碌,还做了一些实事,也值得姚某人跟他喝上一杯姚小远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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