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源记 第六章(3):桃花源记 - 小说阅读网-原创短篇小说+长篇小说连载 - 文学博客网 - 原创网络文学网站,免费小说阅读网

桃花源记
桃花源记 第六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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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儿子们的婚事,丁君的态度是:“谁愿意嫁到我们丁家,我不拦她;想要聘金,一分钱也没有。”
有一回,向媒婆从外面领了一个四川妇女来到了丁君家。她对丁君说:“不要一分钱聘金,只要能吃饱红薯就行。”
丁君没有反对,于是,四川妇女就和丁一臣成家了。
桃花源人见了丁一臣,说:“狗日的一臣,这回终于让你捡了个肉包子!”
丁一臣就咧着嘴呵呵地笑。
桃花源人见了丁君,就说:“狗日的丁道士,还真让你娶了个不要钱的儿媳。”
丁君无限痛惜地说:“白米饭啊,这个四川女人顿顿都要吃白米饭呀,见了红薯丝饭就要摔盆砸碟呀!”
有一天清晨,丁君和丁一臣、丁二臣三个人各拿一根扁担在田埂上疯跑,嘴里喊着:“跑了!四川女人跑了!”
桃花源人也加入了追赶的队伍。在桃花洞口,众人把四川女人抓住了。丁君赶到桃花洞,冲着四川女人骂道:“你吃光了白米饭就要跑,我打死你!”说完,举起扁担就要打。
丁一臣一下子扑到四川女人身上,对丁君大喊:“你先打死我!”
四川女人重新回到丁君家,跟着丁一臣天天吃红薯丝饭。
没多久,公社武装部的娄部长带人把四川女人带走了,原来四川女人是自己一个人偷跑出来的,她的丈夫找到桃花源里来了。
四川女人走了好长一段日子以后,丁君还在痛惜:“五十斤大米呀,她吃掉了我五十斤大米啊。”
四川女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以后,桃花源人还在问丁一臣:“怎么样?四川女人的味道怎么样?”
丁一臣咧着嘴呵呵地笑,然后说:“那确实比吃白米饭还过瘾。”
桃花源人又问:“怎么样?还想不想再尝一尝?”
丁一臣搔着头皮说:“可她已经被她男人带回四川去了呀。”
桃花源人鼓动他:“叫你爹另外给你娶一个嘛。”
丁一臣搔了搔头皮,没有做声。
桃花源人继续鼓动他:“造反呀。你爹不给你娶堂客,你就造他的反呀,不要再让他在家里当皇帝了,不要再伺候他了,你要自己攒钱讨堂客呀。”
丁一臣没有做声。
其实,在四川女人来了丁君家之前,罗肤就曾经多次鼓励丁一臣造反。她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丁君是一个暴君,你就应该像盗跖、庄蹻一样造他的反,像陈胜、吴广一样造他的反。”
丁一臣听了罗肤的话,一直是搔着头皮,没有出声。
四川女人走了以后,罗肤再次给丁一臣做工作:“你要造反,要反抗,不然,你一辈子娶不上堂客。你要联合你姐姐,你的两个弟弟一起反抗,团结起来反抗,只有这样,你才能重新尝到女人的味道。”
或许是罗肤的鼓动起了作用,又或许是对四川女人的回忆使他更加痛彻地体会到了光棍的难熬,于是,丁一臣真的反抗了!造反了!
那是一个秋天的傍晚,丁一臣、丁二臣、丁三臣三弟兄在桃花溪里摸螺狮,三个人都冷得瑟瑟发抖。正在这时,丁君和桃花源的男人们挑着撮箕,有说有笑地从溪边走过。刘痒痒指着溪中的三弟兄对丁君说:“丁皇帝,你今晚又有螺蛳下酒了。你看,你的三个太监正忙着给你准备下酒菜呢。”
听到刘痒痒的话,丁一臣忽然从溪中爬上岸来,把背上的竹篓往地上一砸,高喊道:“不干了不干了!我们再也不愿伺候家里的这个皇帝了!”
丁二臣、丁三臣也爬上岸来喊道:“不干了不干了!我们再也不伺候家里的这个皇帝了!我们不做太监,我们要讨堂客!”
桃花源的男人们都停下脚步,看丁君如何应付眼前的局面。
丁君放下撮箕,把扁担拿在手里,指着三个儿子喝问道:“你们想造反?”
丁一臣挺直了脖子喊道:“就是要造反!”
他忽然想起了罗肤的话,便又喊道:“陈胜、吴广能造反,我们为什么不能造反?”
丁君举起扁担,厉声教训三个儿子道:“在家里,我就是石臼和铁杵,你们是稻谷,我想把你们舂成米就舂成米,想把你们舂成糠就舂成糠。你们脑壳再硬,硬得过石臼和铁杵?在家里,我就是石磨,你们就是黄豆。你们**再硬,也拱不起石磨。在家里,我就是天,你们就是草,我想要枯死你们就枯死你们。你们**再长,也日不破天。我再问你们一句,你们是不是真要造反?”
丁二臣和丁三臣互相看了一眼,又望了望丁君手中高高举起的扁担,两人不出声了。
丁一臣昂首挺胸地喊道:“就是要反!我们不做太监,我们要讨堂客!盗跖、庄蹻能反,我们为什么不能反?”
“啪!”丁君一扁担打在丁一臣的腰上。
丁二臣、丁三臣拔腿就跑。
丁君问丁一臣:“还反不反?”
丁一臣跺脚高喊:“就是要反!死也要反!”
啪!啪!丁一臣被丁君两扁担打到桃花溪中去了,他在溪里哇哇直呛水。丁君用扁担抵住他的头,问道:“你说:到底还反不反?”
丁一臣只是哇哇地呛水,不说话。
丁君用扁担把丁一臣摁到水下,又把他挑出水面,问:“你说:到底还反不反?”
丁一臣伸出一只手,朝空中摆了摆。
刘痒痒跳到溪水里,把丁一臣拉上岸来。

这次造反,丁一臣被打断了两根肋骨,在床上躺了半个月。他的母亲拖着一条腿,忙前忙后地伺候他。她流着眼泪劝自己的儿子:“我被你爹打断了一条腿,你以为我不想造反?还是向媒婆说得好: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反抗,哪里就有镇压。造反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不是人人都可以造反的。一臣呀,好死不如赖活着。打光棍就打光棍嘛,天底下打光棍的男人多了去了,不都活得好好的?你爹的脾气我最清楚,你要再反下去,你迟早会死在他手里。”
伤好之后,丁一臣、丁二臣、丁三臣三弟兄仍然像以前一样,忙着为父亲扎泥鳅,捉青蛙,摸河蚌、拾螺蛳、抓黄鳝。桃花源人见了他们,就会问:“怎么?你们不反了?认命了?”
丁一臣摸摸被打断的肋骨,没有出声。
向媒婆密切关注着丁家三兄弟造反的进程,有一天晚上,她把丁一臣喊到自己家里,神情严肃地告诉他:“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反抗,哪里就会有镇压。你们是应该造反,不过,对付丁君这样的暴君,你们要改变斗争的策略。”
接着,向媒婆咬着丁一臣的耳朵,向他面授机宜,两人一直密谈到深夜。

丁一臣确实改变了斗争的策略。他不再当面公开顶撞父亲,而是采取了各种怪诞、夸张的方法来反抗父亲。
丁一臣一年四季都穿一件黑色的华达呢服,冬天,连一件内衣也没有,冻得瑟瑟发抖,鼻涕直流。夏天,华达呢衣背上的汗渍堆积了一圈又一圈,气味难闻。桃花源人见了他,都捂着鼻子说:“狗日的一臣,你怎么从来不洗衣服?”
丁一臣故意表情夸张地说:“你以为我没洗衣服?我的衣服干净得很呢。我身上有臭味,这不能怪我,只能怪我家里那个皇帝,他让我当太监,我的**长期没用过,长了霉,化了脓,能不臭吗?”
他跟任何人讲到任何话题,最后总能绕到“我家里那个暴君只顾自己享乐,不给儿子们讨堂客”这个话题上来。
他喜欢参加兴修水利的各项工程,跟武陵公社的各个大队、各个生产队的社员们在一起搞大会战。休息的时候,别的社员都坐在地上,掏出旱烟来抽。丁一臣特立独行,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脱掉裤子,摆弄起自己大腿之间的“小弟弟”来。旁边的人感到很奇怪,问他:“你这是干什么?”
丁一臣说:“你们都有堂客玩,我爹不肯给我讨堂客,我没有堂客玩,只好玩自己的小弟弟咯。”
他不停地拨弄着小弟弟,玩到高潮时,他就会哎哟哎哟地高声尖叫,把周围的人都吸引过来。围拢来的人们互相打听:“这个人是哪个生产队的?”
好像一直就在等待这个最佳时机似的,丁一臣大声向周围的人宣告:“我是桃花源大队桃花源生产队的丁一臣,我爹叫丁君,他在家里当皇帝,强迫他的女儿给他做妃子,强迫他的儿子给他做太监,他不许女儿出嫁,不给儿子们讨堂客。我现在摆弄我的‘小弟弟’不是丢我的脸,是丢我家皇帝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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