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剑清影》 - 第7页 - 小说在线 - 文学博客网 - Powered by Discuz! Archiver

卢楠 发表于 2012-11-24 20:11:50

第十六回 瑶池闹春意(下)

  四人站在悬崖之上,呼啸的北风吹得衣衫猎猎作响。朱婉影只得和大家一起,耐着性子瞧着云雾翻腾的山谷。渐渐的,时辰已至午时,山谷茫茫的雾气缓缓升了起来,像被煮沸的牛奶一般,不断向上喷着乳白色的雾焰,雾焰高达十余丈,看得南宫凌风和朱婉影目瞪口呆。雾气继续升腾,最后将他们整个悬崖都笼罩起来,眼前一片白茫茫,什么都看不见,连彼此之间都只闻得呼吸之声,而无法彼此得见。忽听楚月琴道:“不行,我得给他们留点见面礼。”南宫凌风只觉身边衣袂声响,楚月琴显然是奔了出去。俄尔,又听得细微风声,她已回来了。南宫凌风心里一阵纳闷:“楚前辈给那些窥觑之人留了什么见面礼呢?”但又不好出言相询,只好把好奇心憋在肚子里。
  这时,身边云雾渐渐变得稀薄起来,像淡淡的轻纱,最后竟减退得无一丝雾气,浓浓的雾气却在山谷顶上笼罩着。南宫凌风望山谷一瞧,和朱婉影一起惊叹起来。山谷里空气干净得一尘不染,悬崖之下,清波盈盈,宛如碧玉,竟是一潭深深的碧水。对面是一座小山丘,翠色堆砌,花团锦蔟,掩映着几间木舍,仿若世外桃源一般,美伦美焕。没想到雪山环绕之中,竟然有这仙境般的去处,无不令人啧啧称奇。
  马六子走到悬崖边,从雪地里拽出一大圈杯口粗的绳子来。楚月琴将一枝金羽箭缚在绳头,摘下背上的黄金巨弓,将箭搭在弓上,低喝一声,将弓缓缓拉满。这时,山风劲吹,白发连同她洁白的衣衫一起飘飞起来,衬着身后茫茫雪山,显得那么沧桑雄浑,却又那么英姿勃发,朱婉影心想:“我若在百余年后,和她一般花容白发,该是什么模样?”想着想着,不觉痴了。忽听嗖的一声,尖厉的啸叫声在山谷里回荡不息,那金羽箭划着金色的轨迹向山丘上一青色巨石射去,噗的一声,石屑飞溅,箭尖便深深扎进了巨石里,只余那金色的羽尾露在外面,绳子便被绷得直直的了。南宫凌风和朱婉影又是一阵惊叹,心想:“之前只曾听说李广将军在猎虎时,将箭射入了石棱之中。当今世上,恐怕除了楚月琴,没人再有这般本事的。”
  楚月琴道:“马六子,你先过去吧。”马六子道:“好!”说罢,将铜烟杆在鞋底子上磕了磕,再插于腰间,然后双足蹬地,身子便轻若飞燕,稳稳落在绳子上。南宫凌风和朱婉影都吃了一惊,这马六子其貌不扬,平日里木讷迟钝,没料到他竟身怀上乘武功。只见他脚尖轻点绳子飞奔起来,转瞬就到了大青石上,而绳子只轻微摆荡了几下。这等轻身功夫,竟比那勿名的“平步青云”高明了许多,南宫凌风暗暗咋舌,不敢再小瞧这马六子了。
  楚月琴对南宫凌风二人笑了笑道:“你们是自己过去,还是让我携带过去?”朱婉影跃跃欲试道:“楚前辈,让影儿来试试罢!”见楚月琴点点头,她便腾身一个翻转上了绳子,脚尖点在绳子上,绳子轻摆,翠绿的裙摆在风中飞扬,亭亭玉立,飘飘若仙,煞是好看。楚月琴颔首微笑,南宫凌风却忍不住赞道:“影儿姐姐好俊的轻功!”听他称赞,朱婉影脸颊染红,心里却甜滋滋的。她脚尖交错,如蜻蜓点水般在绳子上轻巧的奔跑起来,眨眼间也到巨石之上,便觉周身暖洋洋如沐春风,竟和那悬崖上是两重天地。心中正惊异不已,马六子却微笑道:“郡主好功夫!”朱婉影回头却见那绳子左右剧烈摆荡,宛若秋千一般,相比马六子,竟是不知差了多少,心里又是一阵惭愧。
  南宫凌风正要跃上绳子,楚月琴却道:“时间不早了,雾气马上就会降下来,我就带你过去罢。”说罢,挽起南宫凌风的手,腾身上了绳子,绳子竟纹丝未动,南宫凌风刚要赞叹,却觉眼前一花,只听耳边山风呼呼,脚下陡然一踏实,便已在巨石之上了。回头看那绳子,竟依然纹丝不动,心里佩服得无以复加。
  楚月琴弯腰捻住没入巨石的羽尾,轻轻一提,石屑纷飞中,那金羽箭便被拔了出来,再将上面的绳子解下来一抛,绳子竟如利箭般飞射回悬崖之上了。见南宫凌风二人目瞪口呆,她微笑道:“都到家了,还愣着干什么?”说罢,便领头走下了巨石。
  南宫凌风感觉这里竟如春季一般暖和,十分惊奇,想不到同一个地方竟然两季分明,实在令人匪夷所思。正沉思着,忽觉眼前一亮,才见自己正行在一条色彩斑斓的小径上,低头一看,只见小径上铺着五颜六色的石子,一个个珠圆玉润,色彩鲜泽,漂亮至极。再看小径两旁,各种奇异的鲜花开得蓬勃灿烂,花香阵阵,沁人心脾,心里又是一阵赞叹。
  行自几间精致的木舍旁,楚月琴指点着木舍笑着道:“这几间木舍是我平日里品茶赏花、抚琴唱曲的地方,你们看如何?”南宫凌风看那几间木舍绿藤攀绕,翠竹掩映,甚是清幽雅致,不禁赞叹道:“琴韵和流翠,茶香共花色,楚前辈真是高雅脱俗,令人叹羡!”楚月琴笑而不答,却瞧了瞧朱婉影。朱婉影道:“花语知弦音,茶香凝青丝,隔却身外纷扰事,好一个静心之地,净化之地!”楚月琴一愣,似乎触及心弦,黯然道:“影儿,你却生出这等心绪,与我当年无二,可叹!可叹!”便怜爱地挽起朱婉影,向木舍旁边的小径行去,边行边道:“但愿日后他不负你,倘若以后他负了你,便来这里和我做伴罢!”说罢,回头盯了南宫凌风一眼。南宫凌风不知她言语意思,大惑不解。朱婉影却心若明镜,知她说的谁,当下甚是羞涩,低头不答。楚月琴叹了口气,不再继续言说。
  四人在小径里行了好几个转折,才来到一山洞前。只见山洞洞口被凿得四四方方,平整溜滑,顶上刻有“碧玉宫”几个娟秀的大字,显然是出自楚月琴之手。进入山洞,层层光滑石阶盘旋向下,约摸下行了十数丈,眼前便赫然开朗:一个宽敞明亮的厅堂,四周石壁上嵌着灯盏,正中洁白的石壁上挂着一幅《月夜琴韵》图,图上一弯新月如钩,苍劲的山石之上,枝桠虬劲斜逸,朵朵梅花吐芳怒放,下边坐一绝色女子,白衣飘飘,正鹅颈微垂,纤指曼抚琴弦,似乎耳边都能听见她清幽的琴声。而旁边所书“月夜琴韵”几个字却笔力逑劲,力透纸背,显然出自男子笔下。画下边是一精致八仙桌,桌上摆着两只白玉花盆,里面种着兰花,纤纤绿叶中,几朵兰花开得幽雅。八仙桌前面两边都摆着小巧精致的茶几和木椅,每个茶几上摆着盆水仙。整个厅堂显得格调高雅,显示出主人脱俗不凡的心性。
  正在厅堂掸扫的两个20岁左右的女子见他们进来,忙走过来,恭敬道:“夫人回来了?”两人容貌清丽,衣着洁净,举止甚是得体。楚月琴道:“夏兰、萼梅,你们下去罢。”两人应声退下。她转身对马六子道:“你也累了,下去歇息去罢。”马六子也退了下去。
  楚月琴拉着朱婉影在左边的茶几边坐下,南宫凌风就在右侧坐下。南宫凌风正诧异这离地面十数丈的山洞里,没有掌灯,却敞亮无比,这时他才发现外侧洞壁上却有几扇水晶窗,外面碧盈盈的,偶尔竟然有美丽的鱼儿摆尾游过,才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在潭底,光亮透过清澈的潭水照进来,竟也敞亮无比,心中暗暗称奇。
  正思忖间,夏兰和萼梅将清香馥郁的茶端了上来。那萼梅多年不见陌生男子,将茶杯搁在南宫凌风旁边的茶几上,杏眼瞟了瞟他英俊的脸,心不禁一阵怦怦乱跳,忙低眉垂首,匆忙退下。南宫凌风见楚月琴拉着朱婉影说着话,便自己慢慢品那茶来。只呷了一口,便觉入口清香醇厚,绕齿不绝,方知非比寻常香茗。忙细看杯中茶叶,只见那茶水碧绿晶莹,那茶叶形态尤为奇特,一枝一枝悬立水中,茶叶下部纤细如女子裙裾飘飘,连“小蛮腰”也清晰可辨,上边“发髻”高挽,头颈分明,俨然一俏丽女子的模样。南宫凌风在心里暗自称绝,却不忍再饮。
刚搁下茶杯,忽然马六子面色紧张的奔进来道:“夫人,对面悬崖上有些异常。”楚月琴平静道:“知道这些污浊俗人会来扰我清净,我们且出去看看。”南宫凌风和朱婉影忙随她出了山洞,来到小径上,向对面悬崖望去。这时,上面已是云雾缭绕,看不见任何动静。正讶异间,忽闻几声凄厉惨叫,几个人影便从云雾中如断线的风筝跌落下来,摔在对面的树木丛中了,隐约见他们身上都中了几枝金羽箭,只是那金羽箭比楚月琴平常用的短小了许多而已。又过了半晌,几声惨叫再起,又有几个人影跌落下来,隐约看见他们手中还抓着断裂的绳子。楚月琴冷笑道:“区区鼠辈,敢犯我‘碧玉宫’,定叫他有来无回!”

卢楠 发表于 2012-12-8 20:09:55

第十七回 冰火两重天(上)

  朱婉影奇怪地问:“楚前辈,他们怎么会被你的金羽箭射中呢?刚才绳子还结实牢固,怎么会突然断裂?”楚月琴笑了笑道:“小丫头,连这你都没看出来?刚才在崖顶,我料到他们见前无去路,必定会搜查马车,我便将我这黄金连弩送了他们!”说罢,从箭囊里掏出一个小巧精致的弩,弩上的箭盒里可装填数支短箭,触发后,短箭可连续射发,令人防不甚防。她接着又道:“至于那绳子,我怎么会将攀援工具留给敌人?我将它抛回摩天崖的时候,早用暗劲将绳子内部震断,外表看无异常,要是用它攀崖而下,自然会断裂!鼠辈不知天高地厚,贸然进犯我‘碧玉宫’,自当让他们尝些苦头才是!”朱婉影恍然大悟道:“楚前辈料敌如神,想那宵小之辈再不敢轻举妄动的。”
  楚月琴眉宇间却闪过一丝忧虑道:“目前敌人尚不知晓这摩天崖下的虚实,暂时不会轻举妄动,但只可保三日无虞。倘若三日后的正午时分,雾气散尽,他们便会将这山谷中的一切瞧了个清楚,那时,难保不会有一场恶战。唉,想不到我这‘碧玉宫’也终究不是清净之地!”言语间流露出无尽的落寞来。朱婉影和南宫凌风都低头不语,心情也随之闷闷不乐起来。楚月琴见两人表情郁闷,便笑着道:“你们也不用太过担忧,这些宵小之辈,在我眼里根本就不值一提。我且回‘碧玉宫’歇息片刻,你们俩没事就在这岛上四下转转吧,也好好说说话。”说罢,转身向山洞走去。
  两人自从离开“飞龙庄”后,一直陪伴楚月琴一路北上,夜晚打尖歇息时,朱婉影也是与楚月琴同宿一屋,根本没有机会与南宫凌风单独说话。虽然两人都有一肚子的话想跟对方倾诉,但楚月琴离开后,两人却反而显得拘谨起来。沉默了片刻,南宫凌风才道:“影儿姐姐,你不觉得这里比摩天崖上不知暖和了多少么?甚至更像是春季,这是为何?”朱婉影惴惴不安地极力搜寻话题,正不知从何说起,听他如此一问,心里一琢磨,也迷惑不解:“是呢,摩天崖上冰冻三尺,这里却如春暖花开,一步之遥,却判若两重天地,当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两人并肩沿小径一路走去,道旁绿意盎然,百花争艳,蜂飞蝶舞,与春季确无丝毫差别,令人深深迷醉。环小岛一周,才真正看清楚,这四周都是碧绿清澈的湖水,湖面宽阔平静,将这方圆仅两三里的小岛环围着,的确是清静优美之地。湖岸边一律是高入云雾的悬崖,如刀削斧劈一般,成了小岛天然的屏障,只在东侧却不见悬崖,湖面茫茫,不知延伸到了哪里。南宫凌风心想:“莫非这湖还连着条河流?可这山顶之上,怎么会有河流相连?”
  正想着,忽听朱婉影道:“风儿,那南宫盟主当真是你的父亲?”南宫凌风黯然道:“家父确是南宫无痕。只是如今我家破人亡,父母亦是生死未卜……”朱婉影道:“我也曾听说过你家的遭遇,真的令人痛心疾首!”南宫凌风凄然道:“我随父母在‘寒玉庄’住了十二载,从来都是风平浪静。没想到,祸端无故降临……”朱婉影见勾起他伤痛记忆,忙道:“事情已经过去了,你当下最要紧的是好好活着,日后再找仇人报仇也不晚的。”南宫凌风咬牙切齿道:“你可知道我那仇人是谁么?”朱婉影道:“你那仇人是谁?”南宫凌风悲愤道:“事发当晚,我和苦叔叔就躲在院子的花圃里,瞧得清清楚楚,我那仇人便是‘武林三尊’和‘腥七煞’!可恨这些恶人都武功高强,我的武功又如此不济,否则,我恨不得现在就将他们碎尸万断,方解我心头之恨!”朱婉影见他悲愤欲绝,黯然道:“你的遭遇悲惨,却怎比我身世凄凉?我长这么大,方才知晓自己的生身父母是谁,我连他们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南宫凌风或多或少也了解一些关于成王的事情,知道那成王战功卓著,却遭曹化淳等奸人谋害,早已魂断京城,这些她还未必知晓的。想到这些,他更觉和她是同病相怜,便握住她的手道:“影儿姐姐,既然已经知道自己的生身父母,就总有见面的一天,你就不必太过伤感了。”朱婉影被他手一握,便觉温暖熨心,禁不住另一只手也握住他的手,泪眼婆娑道:“谢谢你风儿,要是没有有你陪伴在身边,影儿还不知道该有多么孤单凄凉!”南宫凌风安慰她道:“你不会孤单的,你有风儿,你还有个未曾谋面的哥哥呢!”“哥哥?”朱婉影那日在飞龙庄的确看见一个十分眼熟的少年和龙震南在一起,“我怎么从未听龙镶提起过?”南宫凌风道:“你可还记得我那被荆大全掳走的鱼儿哥哥?”朱婉影疑惑地点点头。南宫凌风继续道:“我那鱼儿哥哥便是同胞哥哥呢,是在十二年前被仇人追杀时和你们失散了的。”朱婉影又惊又喜道:“怪不得荆叔叔将他误认为我了,原来他是我的同胞哥哥!”转而又黯然道:“可是,我们连面都没见上,就匆匆分别了,连他现在怎么样,在哪里,我都不知道。”南宫凌风道:“我听龙庄主说了,胡将军等人此次前来,就是受何腾蛟将军之命,接你们兄妹去长沙的,然后恐怕要转去肇庆,在那里重建大明政权,光复大明河山。我想,说不定此刻他们就在长沙,如果有机会,我陪影儿姐姐前去寻找他便是了。”朱婉影红着眼圈儿道:“风儿弟弟,你对我真好!”
  南宫凌风握着她柔软的手,第一次这般近距离看她,见她秀靥艳比桃花,眼眸幽含温情,肤若凝脂,气若幽兰,完全不是初见时蓬头垢面的模样,却是如此冰清丽质,美丽可人,当下心中一阵恍惚。朱婉影见他神色有异,马上才觉察到自己的手还被他紧紧握着。两人都愣了愣才急急撒手,满脸绯红。半晌,两人才渐渐平静下来。朱婉影撩了撩耳际的秀发,忸怩道:“风儿,我们也出来大半天了,该,该回去了罢。”南宫凌风抬头四下望了望,忽然惊奇道:“影儿姐姐,你看那里是什么?”
  朱婉影顺他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小岛顶上的绿树丛中,冒着两股雾气,一股嫣红如霞,一股粉白若霜,袅袅绕绕,煞是美丽。“走,我们瞧瞧去!”朱婉影好奇心甚,便拉着南宫凌风向小岛顶上奔去。
  当他们登上小岛顶上,扒开树丛,眼前的景象惊得他们目瞪口呆。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红褐色的巨大石坑,方圆数十丈,深约七八丈,石坑中间生着两个圆溜溜的洞口,洞口突起数尺,正向空中呼呼地喷着红白两股雾气。两人正惊异不已时,忽闻哧的一声,那喷红色雾气的洞口闪过一道赤色光芒,那光芒如流星般折射在坑底,轰的一声,腾起数尺高的火焰来。那赤色光芒围着两洞口飞快游走,一圈火焰便围着洞口燃烧起来,令站在坑边的南宫凌风和朱婉影都有浓烈的灼热感。忽然,那冒白气的洞口一道白亮光芒闪烁,也如流星般射到坑底里,喀嚓一声,落地之处火焰熄灭,却结起大片晶莹的冰凌。那白亮光芒便沿着赤色光芒的轨迹开始追逐,前面熊熊火焰,后边火焰渐次熄灭,洁白冰凌却一路铺展。待到赤色光芒回环过来,冰凌消融,火焰再起……如此循环往复,如走马灯一般红白变换,情景甚是奇丽。
  如此奇丽景象,朱婉影几时见过?她转头道:“风儿,你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么?”南宫凌风亦是看得惊诧不已,道:“它们快如疾电,竟看不清是什么东西。但可以肯定,这两个东西一寒一热,一阴一阳,相生相克,当真是闻所未闻!”
  忽听身后一声咳嗽,两人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马六子不知何时竟无声无息地站在了他们身后,嘴里含着那铜烟杆,毫无表情的看着他们二人。南宫凌风想:“这个马六子深藏不露,行事过于神秘,倘若是居心叵测之人,当真令人防不甚防。”朱婉影却不想这么多,见到马六子,忙问他:“前辈,这石坑里到底是什么东西?怎的在其他地方从未见过?”马六子笑着道:“郡主有所不知。这石坑叫做冰火阴阳盆,中间那两个洞口各连这山中的冰火之源,所以才生出这两条奇蛇。”“蛇?”两人大吃一惊。
  马六子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那烟味非常奇特,夹杂着淡淡的异香。他接着道:“这两条蛇少说也有百年寿命,长居洞中,吸取冰火之精华,使得一个通体赤红,唤做赤血炎龙,体内凝结火灵之丹,因而炽热似火,所过之处火焰熊熊;一个通体雪白,唤做沧海冰龙,体内凝结冰灵之丹,所以寒若坚冰,所到之地,冰封雪冻。它们在此相生相克,互不能离。”两人吁叹不已,暗暗称奇。马六子道:“两位记住,万万不可靠近,免得被那冰火所伤。”说罢,转身岛下而去。两人再回身瞧了一会儿,才依依不舍望岛下走去。

卢楠 发表于 2012-12-8 20:11:02

第十七回 冰火两重天(下)

  回到碧玉宫,刚到大厅门口,便闻隐隐啜泣之声。两人抬头一看,见楚月琴呆立在桌前,桌上摆着上官晗的五件物什,铺着一张白色丝绢,上面字迹浓黑,墨迹未干,显然是她刚刚写下的。闻听脚步声,楚月琴忙扭头拭了拭泪水,才回头道:“你们回来了?影儿,你过来看看。”只见她双目红肿,腮沾泪痕,却是一副柔弱楚楚的模样。
  朱婉影略微吃了一惊,忙去到她身边,低头看那桌上的丝绢。丝绢之上,字迹娟秀,抄录的却是五首诗词:
  其一
  一痕青丝映梅色,
  几页丁香空飞雪。
  孤雁远抛袁家渡,
  止步回头伴影绝。
  其二
  雪海孤峰人孑立,
  富贵王公射金羽。
  草黄空结苦莲子,
  玉落锦盒已无痴。
  其三
  欲筑寒门守冰清,
  寂寥余生付空铭。
  若待玉容踏月来,
  千古心扉为底开。
  其四
  黄梅时节蒙蒙雨,
  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
  闲敲棋子落灯花。
  其五
  飒飒东风细雨来,
  芙蓉塘外有轻雷。
  金蟾啮锁烧香入,
  玉虎牵丝汲井回。
  贾氏窥帘韩掾少,
  宓妃留枕魏王才。
  春心莫共花争发,
  一寸相思一寸灰。
  五首诗词中,前三首疑为拆字谜语诗。后两首却为前人所作,一首是宋代诗人赵师秀的《约客》,说的是等朋友前来博弈五子棋,已过半夜,朋友却未如约而至;另一首是唐代诗人李商隐的《无题》诗,流露出的却是相思成灰,情断意绝的悲凉之情。
  朱婉影不解,问道:“楚前辈,上官前辈是何深意?”楚月琴叹口气道:“他一定是对我恨极入骨,方才有这‘一寸相思一寸灰’的诗句,他这是向我绝情之诗啊!”说罢,又是一阵潸然。朱婉影不知当年发生了何种变故,使得两个挚爱之人难成眷属,落得个遗恨千古,心中不免又是一阵伤感。楚月琴将丝绢和那些物什收好,喃喃道:“他是要我去见他一面的。唉,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转头看了看朱婉影,又看了看南宫凌风,道:“过几日,你们能否陪我去见见他?”两人心头均一震,她那目光之中,神情绝然悲怆,令人顿生不祥之感。楚月琴拿起一只小瓷瓶递给南宫凌风道:“我将余下的‘冰露碧玉九阳丹’都收在这瓷瓶里了,还是你收着罢。”南宫凌风忙摆手道:“前辈使不得!这东西本是上官前辈之物,晚辈岂敢据为己有?”楚月琴道:“这药丸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稀罕之物,对你却大有裨益。况且郭老怪早将这药丸赠给了你,我理应归还于你的!”南宫凌风还要推辞,楚月琴脸色一沉道:“你如此推却,岂不当我贪图小辈便宜?”南宫凌风见她着恼,只得收下。
  这个夜晚,朱婉影总是盘旋着楚月琴泪眼朦胧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对南宫凌风的依恋,竟一宿难寐。第二天清晨她便起得很早,起来便来到南宫凌风房前将他叫醒,两人出了“碧玉宫”,在小径上散步。
  朱婉影幽幽道:“楚前辈和上官前辈真是可怜,明明相爱,却落得个意断情绝。如今阴阳两隔,楚前辈却还要去见他,这种爱恨交织的情感,让人如何能承受得起?”南宫凌风道:“也许那上官前辈并未绝情,不然怎么留下那些东西和诗词?”朱婉影道:“我也觉得奇怪,上官前辈不是号‘绝情剑’吗?留下这些诗词,显然是要引楚前辈前去见他,此举的确让人费解!”此时,南宫凌风偶然侧头看了看湖面,忽然惊奇道:“你快看,湖面上怎么冒出热气来了!”
  朱婉影往湖面一看,那湖面上不知何时升起了缕缕热气,湖水似乎也轻微的翻腾起来。朱婉影忙跑到湖边,伸手探了探湖水道:“这湖水是热的呢!”南宫凌风忙跑过去,也伸手探了探,奇怪道:“咦,湖水怎么这么热啊?”正在此时,脚下一阵剧烈震动,隐隐还传来闷闷的轰鸣之声。朱婉影花容失色,惊呼道:“糟了!”南宫凌风吃惊问道:“怎么了?”朱婉影惊惶道:“我们可能正处于火山口之上,这火山极有可能在近日就会爆发!”“火山?”南宫凌风也曾在一些书上读到过有关火山爆发的历史记载,其威力之大,将会带来毁灭性的灾难,岩浆过处,草木无存。正沉思着,脚下又是一阵震动,轰鸣之声再次传来。朱婉影忙拉着南宫凌风,飞快地向“碧玉宫”奔去。
  碧玉宫外,楚月琴也带着马六子和夏兰、萼梅,正查看情况。朱婉影气喘吁吁地跑到楚月琴身边,急切道:“楚前辈,不好啦!这里恐怕正是火山口,火山近日可能就会喷发,我们得赶快离开这里才是!”楚月琴脸色一沉道:“一惊一乍干什么?什么火山口?小丫头不知道就别胡说八道!我在这里几十年了,这般情形见多得了!”朱婉影忙道:“楚前辈,你得相信影儿,这次真的不一样!这湖水升温、地内震动轰鸣,正是火山爆发的前兆啊!”楚月琴怒道:“影儿休要胡言乱语!否则休怪我不客气!”朱婉影还要辩解,南宫凌风忙拉了拉她的衣角,她才住了口。楚月琴面露不悦之色,转身拂袖而去,马六子等人也随她进了山洞。
  朱婉影难过道:“风儿,楚前辈怎么就不肯相信我呢?”南宫凌风安慰道:“楚前辈在这里生活了数十载,你要她立刻离开这里,她怎么能接受?相信我,她终会明白你的苦心的!”朱婉影望着热气腾腾的湖面,面色更加忧虑。
  两人忧虑重重,却不知如何劝解楚月琴。忽然,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低头一看,朱婉影吓得魂飞魄散,一下子扑到南宫凌风怀里,闭上眼睛颤抖着叫道:“蛇!蛇!”原来,不知什么时候,他们脚下游窜来无数条蛇,密密麻麻,四下乱窜,那情景令人头皮发麻。南宫屏住呼吸,紧紧盯着那些蛇,心都提到嗓子眼。可那些蛇只顾四下游走,却无意袭击他们。南宫凌风长舒口气,拍拍她肩膀道:“你别怕,它们是在逃命呢,不会伤及我们的。”
  朱婉影睁开眼睛一瞧,果然那些蛇都逶迤着向湖边惊惶游去。她忽然又惊呼道:“你看湖面上漂的什么?”南宫凌风再向湖面望去,见湖面上热气更甚,湖水翻腾起滚滚的波浪,许多白花花的物什随波浪翻滚着。他急忙拉着朱婉影跑到湖边,看见湖边也漂浮着许多,两人捡起地上的枯树枝拨弄着仔细一看,竟然是湖里的鱼儿。蹲下身再探湖水,湖水竟然变得十分滚烫。
  南宫凌风面露惧色:“倘若我们还不离开这里,恐怕再过一段时间,想走都走不了了!”朱婉影神色更加惊惶:“可是楚前辈执意不肯,一意孤行,我们当如何是好?”两人转头望着“碧玉宫”洞口,陷入了沉默。
    过了一会儿,南宫凌风忽然想起什么,正待说话话,忽听一个声音在耳边炸响:“小叫花子,可让我逮着你了!”一柄剑带着凌厉的劲风向他后背刺到。

文学诗社 发表于 2012-12-30 08:1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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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楠 发表于 2013-2-12 12:40:01

第十八回 旧恨未平

  南宫凌风和朱婉影大吃一惊,几乎同时抓住对方的手腾身跃起,飘落到大青石上。两人回头一看,更是吃惊,袭击南宫凌风的不是别人,却是数次想要捉拿他的葛启巫。葛启巫身后,一只用新采伐的树枝扎成的木筏正在靠岸,木筏上站着的多数是随葛启巫在飞龙庄出现的高手。再看看摩天崖,不知何时,摩天崖下笼罩的雾气已经散尽,许多人正拽着一条粗大绳索往山谷里溜呢!
  原来,葛启巫等人早得到消息,知道那楚月琴携南宫凌风和朱婉影一路北上,众多武林人士尾随窥觑。崔丹青便按捺不住,怂恿他一路追击,欧阳占等人也极力赞同。葛启巫明白,这帮人表面上是要助他捉拿钦犯,其实均各怀鬼胎,意在上官晗的武功秘籍。葛启巫却有自己的打算,一来他对上官晗的武功秘籍也是垂涎三尺,二来三番五次让南宫凌风走脱,免不了被摄政王怪罪,何不顺水推舟,借这帮高手之力完成任务,说不定还有机会一箭双雕,独霸武功秘籍。因而他不动声色,故意一再交待,此行不屑与江湖中人争夺武功秘籍,只需捉拿钦犯,不得节外生枝。众人见他对武功秘籍无丝毫兴趣,心中暗喜,一一答应下来,葛启巫便率众人一路追至摩天崖上。在摩天崖,葛启巫见到了大批武林人士,其中也不乏顶尖高手,心中暗暗心惊。众武林人士识得葛启巫等人,不敢与他争锋,只得让开道路。况且他们刚到摩天崖便中了楚月琴设下的机关,损失十数好手,如今正好让葛启巫等人打头阵,他们好坐收鱼翁之利。
  葛启巫焉不明白他们用心?但仗着自己高手众多,亦不惧怕,便径直走到悬崖边。可悬崖之下,白雾茫茫,山谷里的情形丝毫不得见,心中甚是焦躁。没想到过了一会儿,山谷雾气竟渐渐散了去。葛启巫大喜,仔细察看了山谷里的情形,便吩咐手下用剑伐木,将树皮剥下来结成绳索,再与众人拽着绳索无声无息溜下了山谷。到达谷底后,他又吩咐手下继续悄然伐木,扎成一巨大木筏,再悄悄向湖中心的小岛划去。
  葛启巫在木筏上见一少年和一少女站在湖岸边,便知是那日在飞龙庄逃脱的南宫凌风和朱婉影,而令他无比生畏的楚月琴却不在他们身边,心中大喜,心想,要是趁这难得机会擒住他们,不但任务达成,还可以权作人质,威胁那武功高深莫测的楚月琴,迫她就范便不在话下了。因而,不等木筏靠岸,他便仗剑突袭。
  葛启巫见一击失效,正待追击,忽然觉落脚之处软绵绵的,低头一看,吓得他毛骨悚然,呀的惊叫一声,蹿起丈余高,使劲踢着双脚。众人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原而他脚上不知怎么的,绞着一条巨大的蟒蛇!葛启巫生平只有两怕,一怕长白二怪,再怕的便是这蛇。他冷不防踩上巨蟒,已是头皮发麻,而这巨蟒负痛绞缠在他脚上,更是让他魂飞魄散,哪里顾得上追击南宫凌风二人,却发疯一般在岸边蹦蹦跳跳,极力想甩掉巨蟒,却被它越缠越紧,情形无比狼狈。木筏上众人眼见岸边湖面,蛇虫乱窜,本已十分惊疑,但见葛启巫如此惧蛇,却是从未想到过的,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朱婉影一见葛启巫,大怒,将手中枯枝一横骂道:“奸贼,那日你用下三烂手段害我,姑奶奶今天要教训教训你!”说罢便向葛启巫扑去。南宫凌风阻止不及,知他不是葛启巫对手,忙捻起剑诀与她并肩攻了上去。
  葛启巫被巨蟒缠脚,哪里有心思应付他们,边躲边蹦,嘴里怒道:“那日偷袭你的可是崔老儿,你找我做什么?”他将剑一挥舞,才陡然想起手中有剑,忙将剑斩向巨蟒蛇头。只见剑光一闪,那巨蟒蛇头便飞出老远,蛇颈上却喷出杯口粗的血柱,尽数喷在了他头上,吓得他又是一阵惊呼,几乎昏厥过去。这时,两根枯枝也刺在了他身上。葛启巫被枯枝刺中,痛得他浑身一凛,反而清醒过来。他大怒,将身子一旋,剑呼啸着反刺两人,两人手中枯枝被他一蹭,尽悉折断。
  朱婉影见到葛启巫,想到那日到丐帮开封分坛报信,途中遇到乔装改扮的葛启巫一行。原本以为他们不认识她,想从他们身边溜过去,却没想到崔丹青在其中,一眼便认出她来。崔丹青趁她不备,闪电般点了她穴道,将她擒拿下来。当时葛启巫和崔丹青都易容装扮成普通乞丐的模样,朱婉影怎知是谁偷袭她,只得将这笔帐算到葛启巫头上。是以,刚才愤怒之下,也不管葛启巫后援众多,硬是攻了上去。眼下却见葛启巫斩了巨蟒,满脸鲜血,面目狰狞,疯狂反扑,心里便有些惧怕,忙向南宫凌风道:“风儿,他们人多,我们快跑!”两人急忙后跃,向大青石上掠去。葛启巫大喝一声:“想跑,没那么容易!”便和从木筏上冲下来的崔丹青等人一起扑了上去。
  南宫凌风踏上大青石,知他惧蛇,俯身便抓起数条蛇,口里喝道:“奸贼,让你尝尝小爷的暗器!”回手便向他抛去。葛启巫跑在最前面,冷不防南宫凌风回手一扬,正要伸手去抄他暗器,猛然见迎面飞来的竟是无数条蛇,大骇,急急后撤。紧随他身后的崔丹青万万没料到他会突然后退,收势不及,被葛启巫撞了个满怀,差点和他一起跌倒。后面的人忙急急止步,场面一片混乱。
  突然,从混乱人群里嗖地弹起一个人影,那人在半空中身形一展,一个白利利的东西夹着腥气,闪电般拍到了南宫凌风面门前。南宫凌风见抛出的蛇弄得众人狼狈不堪,正暗自得意,哪料到这人身形奇快,不容他反应过来,已被他攻到了面门。大骇之余,却无法躲闪。正危急时刻,却听一声脆叱,耳边响起尖厉的呼啸声,一枝金羽箭破空而至,射向来人。来人甚是了得,虽然吃惊,却不惊慌,翻身躲过金羽箭,飘然落在大青石上。他脚刚一落地,地上的蛇虫便纷纷四散躲避不迭。
  南宫凌风和朱婉影抬头看见是楚月琴,大喜,忙跃上小径,站到她身边。萼梅忙将他俩携带到“碧玉宫”的剑递给了他们。这时,南宫凌风才看清袭击他的人。只见那人身材奇长,却瘦得皮包骨头,面色苍白如纸,手里执一白森森的肱骨至指骨串联的兵器,浑身散发着阴森的气息。“‘白无常’?”南宫凌风一见这模样行当,便知是那无恶不做的“噬血双魔”之一“白无常”,浑身热血轰然上窜。勿名曾告诉他,他父亲前往塞外,便是被这“噬血双魔”在途中截击,生死未卜。他想:“父亲曾与那‘噬血双魔’在玉门关恶战,如今这‘白无常’在此现身,莫非父亲已遭遇不测?”当下悲愤难当,哐啷一声长剑出鞘,身形跃起,急泻如瀑,长剑卷起重重剑影,掠起刺耳的鸣音,剑尖吐绽着月华一般的光芒,向“白无常”狠狠刺去。
  “白无常”在盛京偶然遇到葛启巫,被他以高官厚禄引诱,便投靠了朝廷,随他前来捉拿钦犯。他原本对葛启巫邀他捉拿两个孩子而不屑,勉强同意一同前往,可刚才那一枝金羽箭却让他吃惊不已,其劲力之强大,内功之深厚,远在他之上,这才收起傲慢之心。可一看射箭之人,却是一女子,虽然满头银发飞扬,面容却娇美若花,大骇,心想:“看她年纪不过20来岁,怎会有如此高深莫测的内功修为?”正惊疑不定之时,刚才那少年却又向他扑来,等他把剑法施展开来,更惊得他面容失色,心中一悸,忙退后一步举骨杈一挡,口中颤呼道:“‘残月剑法’?你是南宫无痕什么人?”
  南宫凌风目沁泪痕,口中骂道:“‘白无常’,你用什么卑鄙手段害我父亲的?纳命来!”不等剑势用老,剑尖下滑,剑身颤动不已,向他小腹刺去,正是“残月剑法”第三式“平湖秋月”。“白无常”面露愧惧之色,一边招架一边喝道:“你说什么?难道南宫无痕也死了么?”南宫凌风一愣,手里却丝毫不停,一招接一招,只攻不守,完全是拼命的打法。“白无常”被他陡然使出“残月剑法”扰乱了心神,加之心中有愧,所以才一味招架,却被南宫凌风逼退了好几步。等他回过神来,恼羞成怒道:“小娃娃休得逞能,难道你是南宫无痕的儿子,我就怕了你不成?当日你父亲杀了我哥哥,今天正好杀了你,替我哥哥报仇!”当下骨杈一抖,劲力猛然增至八成,呼呼地向南宫凌风拍来。
  南宫凌风见他一味招架,不曾提防,忽然见那骨杈变得影影绰绰,虚实难辨,鼻息之间弥漫起浓烈的腥气,大惊,忙撤剑封住门户。当的一声,南宫凌风与他骨杈相碰,便觉一股强大的劲力冲撞而来,手中剑震得飞上了半空。那劲力猛然撞击在他胸口,身子被撞得飞了起来,胸口又痛又闷。半空中,他忽觉身子一轻,撞击在他胸口的劲力陡然卸去,身子却缓缓落在石径上。回头一看,却是楚月琴。原来,危急之中楚月琴腾身将他接住,卸去了劲力,才使他幸免于难。南宫凌风暗呼“好险”,不禁惊出一身冷汗。楚月琴低声说:“风儿休要造次,你怎是他对手?”南宫凌风羞愧不已,忙退到她身后。
  “白无常”也不追击,却对楚月琴道:“小姑娘,你年纪轻轻,身手却如此了得。你是谁?尊师是哪位高人?”楚月琴哈哈大笑,笑声在山谷里激荡不已:“‘白无常’,你师傅‘赤练毒君’还好么?他曾当面向我立誓,永不炼毒用毒,他没对你提起过么?哈哈哈……”“白无常”骇然后退数步,声音颤抖得厉害:“你,你是‘血骷髅’?这,这怎么可能?”楚月琴笑声立止,面凝寒霜道:“呼延寿,二十多年前,你们兄弟二人毒杀‘塞外飞蝠’,夺得‘七绝毒’秘籍,你当我不知道?只是那‘塞外飞蝠’亦是作恶多端之徒,我才放过你们兄弟。哪知道你们兄弟竟然练成毒功,祸害江湖,今天我便替天下武林除了你这恶魔!”“白无常”浑身颤栗,他原本以为二十多年前的事情做得神不知鬼不觉,哪里料到却被这楚月琴了如指掌?当下又恨又怕,做声不得。
    忽然,身后一个声音怒吼道:“好个呼延寿,原来是你害了我们师傅!”回头一看,却是“西域五怪”,一个个拔出兵器,对他怒目而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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