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官”相亲记 22-2
特别是刘星,像是演员在舞台上背事先准备好的台词,一个劲地敷衍、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昨晚部队搞夜间训练,晨四点才回来,战士们都在家睡觉了,我趁这个时间跑来看看你。”高素梅到底是农村姑娘,世面见得少,对刘星还是情有独钟的,也是专一的,对刘星说的话也深信不疑。她见到刘星,却忘记自己来部队的任务,脸上像孩子似的露出天真、满足的笑容。
她一看刘星一脸倦意,眼圈都发红了,不觉有些心疼,关爱地说:“一夜没睡觉,还要带兵搞军事训练,你们部队干部也够辛苦的,你怎么不多睡一会,下午再来呢!”
刘星拘谨地看着高素梅说:“部队人多事忙,就怕出事故,只能见缝插针,跑来看看你。
高素梅冷静片刻,想起她来部队的任务,存细看看刘星没有穿四个兜的军装,不像高所长那样天天武装整齐,英武轩昂,有军人风姿,干部架式。又惦惦刘星说话的份量,觉得有些作秀味儿,没有有力证据说明站在她面前的刘星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军官,一个带兵打仗的人。
“怕你等得急呀!”刘星顺水推舟,作了敷衍,但说这话时内心有点羞愧,略略低下了头!不敢直视高素梅。
有人说,女人见到心爱的男人就成了弱智,会不顾一切,不考虑一切的,只有事后,才知后悔,疼哭流涕。
这当口,高素梅并没有擦觉刘星的变化,温情地说:“是啊!世上最难的事就是人等人了,来苏州三四天没看见你,心中总是空荡荡的,有度日如年的感觉。不管走到到那,都觉得身边站着你的身影。”
刘星接着说:“是呀!你白天跑出去搞外调材料,穿梭在大城市的马路上,肯定跑了不少冤枉路,晚上又是一个人,显得有些孤独,也属正常,我没有时间来陪陪你,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古人都有爱的思念,‘隔壁花影动,疑是玉人来。’何况是现代人。我也常常有这个幻觉,痴痴凝视你的身影呢!”
高素梅听了,心里觉得甜丝丝的,迷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特有的柔情蜜意。我想你,你爱我,怎能不情牵梦绕啊!
刘星一整夜没有睡觉,是没有撒谎的,但他决不是带什么兵去夜间拉练。而是躺在床上想了一个通宵,思想斗争了一夜,为的是怎样巧妙地见高素梅一面,就打发她回家,又不暴露自己真实身份。所以,他显得满脸憔悴,像是熬了夜。
高素梅信以为真。她又仔细端量一番刘星,他那布满粗黑的须根的脸颊上荡漾着一种梦样的光辉,心中增添几分爱意,唉,过多的怀疑和不信任是感情大敌呀!也不好意思地塌下了眼皮。
刘星望着高素梅,关心地说:“素梅,你好吗!”
恋爱中的男女,是最幸福阶段,是最温情的,都有一种向心力,吸引力。高素梅当然也不缺乏这两股力,她本指望刘星向她问好时,能和她握握手,将身体向她靠拢靠拢,拉她贴进贴进,让她能依偎着,既能享受一下爱的甜蜜,也能舒发温情的的问候,给分别重逢的感情加加热。
可刘星没有这样做,他本来就害怕见到高素梅的,担心一旦有个闪失,俩人关系很可能就无法挽回了,所以特别小心翼翼。现在见到了,心处在激动,紧张,幸福,害怕之中,所以,跟泥塑似的坐在那一动不动。
高素梅只好站起身,拿起热水瓶向杯子里倒点热水。有意向刘星跟前靠近一点,随意说了句官场话:“还行!”
刘星没有理解高素梅其中的寓意,仍然按他预先准备的方案,接下去问:“爸妈都好?”
刘星没有问高素梅爸妈,也没有指他爸妈,只是笼统地问了一声。觉得这样叫都包括了,亲切一些。
高素梅听了此话,心中一阵热乎,但又觉得很矛盾,你刘星竟把我的爸妈也称作爸妈了,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唉!既然叫了,也是热心的,况且我和他关系,目前还在维持之中,叫一声也无大碍,所以高素梅感到一阵甜美,也笼统地回答说:“都好!都好!”
“都好!”刘星听了打心眼里是满意的,和高素梅似乎成了一家人,没有彼此之分了。双方老人相处融洽,对我的婚事也是成功的好兆头,秋天回家结婚系数又增加了,高兴得眼角、眉心淌漾着喜气。
刘星和高素梅在招待所见了面,问了一声好,觉得也足够了,掌握好时间就是胜利,说其它的也没什么意义,毕竟离家没有多少天,也没有什么新内容可说。再说,言多必失,高素梅很会搞曲线寻求和问话,一旦不注意把我的养猪身份暴露,就前功尽弃了。便迫不急待地站起身说:“素梅,你有公事,先去处理处理吧!大城市,车水马龙的,要注意安全,部队忙得很,我还有点事要办,有空我再来看你。你准备什么时候回去?”
“回去!”高素梅一愣,心想,我还没有考虑呢!紧接着对刘星说:“我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那就抓紧时间完成任务吧!外调工作也得细致一些,苏州这地方人说话,是吴语方言,外地人很难听懂,你可不能出差错呀!那,我就不耽误你的时间了。你决定哪天走?火车站我有熟人,到那就可买票随时走,我送你!”刘星显得关心又热情地说。
高素梅这几天真正品偿到刘星对她态度冷淡的滋味,本来心情就不太好,又听了刘星刚一见面就急于送客,心中更加不好受,对刘星的心思更加难以捉摸了。
纵观刘星这几天的表现,总觉得他有些反常,在家时巴不得天天时时在一起,情牵梦绕,热心有加,临走时更加难分难舍,发誓海枯石烂,永不变心。还许愿秋天回家结婚,现在我来部队了,离成夫妻日子越来越近,不知为何对我倒疏远了,简直和在家时判若两人。
高素梅思绪像天边的云絮,飘忽不定,心口产生一种无名的伤痛。种种迹像表明,刘星有某种不可告人东西支配着,否则,就不会这样冷淡,躲躲闪闪。
高素梅越想越觉得弄清刘星真实面目必要性,复杂性,艰巨性。便说道:“等事办妥了,就打电话告诉你。”
然而,怎样弄清刘星真实面目?在没有弄清之前,咱们毕竟是热恋中的青年男女,是我的未婚夫,他冷淡,我可不能冷淡呵!为了弄清问题,就作个小小付出吧,但这感情是进,还是退?进,度怎么掌握?要不要增加一些温情,再度上演在家分别时的深情一幕,把两人情感升温?
高素梅望一眼屋内,只有一张床铺,两只凳子,一只凳她放了个包裹,一只凳子刘星坐着,脸上泛起一层薄薄的羞臊红润,这可不是在家时野外的山草地上,如果在这亲热,在一个床上,抱得紧紧的,昏了头,刘星乘机搞下流动作,我反抗不反抗?怎么反抗?不反抗,我的身子给了他,我的本钱就输光了?退,刘星会不会过早擦觉,寻找对策,把事情搞得更加复杂化。这《真假美猴王》何时才能显露原形。
错综复杂情况,矛盾的心态,犹如一团乱麻缠绕在高素梅心中,参差而且旋转。想来想去,比来比去,刘星并不像个当官的架子,不像高所长那样可敬可爱,有当官的气质。我可要自尊,保持圣洁不受侵犯啊!
高素梅低着头想了想她来部队的任务目标,想想家乡社员中的流言蜚语,再不主动出击,争取主动,时间就错失掉了。既然来了,就一不做二不羞,我得到他单位去,只有到他单位,实地看看,才能发现刘星真实面貌。
去了,就明白说我是刘星的未婚妻,又能怎样?未婚妻,只是一个名词儿,没有实质内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况且战士们都是来自五湖四海,分开了就到全国各地,谁还顾你东家长,李家短的,担忧是多余的。
于是,她对刘星说:“刘星,我明天上午想到你单位里看看,玩一天,帮战士们洗洗衣、被,支前工作是我们革命老区人民的优良传统,军民鱼水情深,来到部队我能为拥军工作做点贡献,也是我的光荣呀!”
刘星听高素梅要到他单位去看看,玩玩,还要做什么支前工作,这可是他没有料到的,也是他一直想方设法堵死的一条路。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心往上直冲。她要一去,到我养猪场一看,我的原形就毕露了。
刘星努力不让内心惊慌扩展到脸面上,镇静自若地摆出原先计划好的方案,吞吞吐吐说:“不不,不,不行!明天上午我还要带部队到靶场打靶,靶场在木渎西垮塘呢!很远,要坐汽车去,晚上才能回来,兵营都是当兵的,我又不在家,你去了不太方便,也不太合适。军爱民,民拥军,是长期任务,今后有你做的。”
高素梅听刘星说“兵营都是当兵的。”突然想起那天她到西兵营调查,遇见那个站岗兵,态度凛然,寒气逼人,心中有些打怵。是呀,他不在家,我去了有什么用?跟谁能说上话,交流沟通,一个姑娘家,哪能这么开放,跟陌生的小伙子拆被洗衣,打得火热。如果那些当兵的,男子汉都来看我,瞅着我,不害羞死啦!
接着说道:“你什么时候能在家?部队我总是要去一趟的,起码地点也认识认识,你住的宿舍也得看看呀!回去以后,家中问起,我也好介绍介绍。”
“哪就看你外调工作进展啦!你的工作完成了,有时间,再考虑吧!”刘星想,你的工作完成了,还能在这久等,我的宿舍是不能让你看的噢。
高素梅一阵咕哝。“活见鬼,我的外调就是来调查你的。把你的面貌搞清楚了,我的工作就完成了,还考虑什么?”但她没有说出来。
刘星站起身说:“好啦!我上午还要研究一下工作计划,没有时间在这陪你多说说话,有空我再来看你吧!”
刘星这个谎撒的有板有眼,说完就走了。
猪“官”相亲记 23
高素梅来部队说说已经是整整四天了,对刘星的真实身份还是不太见底,心中笼罩着一层愁云,袭过一阵揪心的疼痛。眼泪似乎是在往心里流,心成了酸的,苦的。刘星走后,高素梅整个脸上仿佛蒙上了一层忧愁的面纱,难受得像一个受委曲的小姑娘,她双手掩面,急急勿勿来到朱宜静的房间。
朱宜静一看高素梅怏怏不乐的神情,察觉到高素梅又出什么状况了,顿时一种异样的酸辣的滋味升腾到她的鼻尖,然而,她还是克制住自己,有意无意地微微一笑。
和蔼地说道:“素梅姐,你看你,怎么像个小孩子,遇到困难,不能这样萎靡不振,你没听人说:‘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你自强不息的精神,倔强的性格,一股韧劲,都到哪里去啦!你应该把这次来部队是为自己的命运进行博斗!是特殊战场,千万不能感情用事。要坚强。一定要按照既定目标行事,树立不怕困难的勇气。是不是刘星上午来过了?”
“是,来过了,可他一来,没说几句话,推托忙,就走了,好像跟陌生人打招呼似的。”
“所以,你就有点心绪茫茫,神经混乱了,觉得光明和希望都断绝关系了。”
“是的,他连板凳也没捂热,就走了。”
“你怎么就让他走了呢?”
“他要走,我怎能拦得住!我和他……”
“对对,对!你们……”朱宜静本想说,你们不是夫妻关系,大白天在一起,无法热络。但她没有说下去。
高素梅叹了一口气说:“看来,他是有意躲着我。”
“没有弄清原故之前,还不能如此断定。作行他忙呢,我们可不能冤枉人哪!”
“宜静妹,看来,我和刘星在电话里,面对面是很难知道他的真实面目了!也不让我去他单位,这可怎么办?部队和老百姓好像两个世界。”
部队要是像老百姓一样,没有铁的纪律,一盘散沙,还能打仗,保卫祖国。
“我的事总不能这样被动,老是听他说,任他安排,无限期拖下去呀!”
“这人真是,为啥就不敢多和你在一块,谈谈心,交流情感,互通有无呢?凭你这样风姿绰约,把你领到单位,人们还不羡慕死了,是不是你太封建了。”
“不,刘星一来,就显得神情恍惚,我看他连军官制服都没穿,就像普通老百姓。
朱宜静仔细端详一下高素梅说:“自已思想反常,心就会冷漠,眼睛都阴森森的,男人哪敢碰你。”
“他为啥不穿四个兜的军官服?”
“你怀疑他不穿军官服,就不是干部了,我告诉你,部队允许干部外出穿便装的,能跟女人手拉手,肩并肩逛马路,自由方便。今天刘星穿便装来,就是想和你热络热络的。”
“我心中有话要问他,有疙瘩要解,哪还有心情热烙在一起。”
“你真犯傻,有时热络在一起可能更容易交心呢!关键时刻你要是扭捏一下,男人就会失智,会把心中的秘密告诉你了。硬碰硬,容易失得其反。”
“我一个姑娘家,哪能主动向他怀里钻,还不丢死人了。”
“两个人在一个房间里,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还害什么羞?谁个主动都能激发热情。”
“没有感情做什么也感到别扭。”
“这叫谈什么恋爱,男人这样不主动,简直是个弱智,难道他真有不可告人秘密?怕和你话说多了漏了嘴,太亲密了容易暴露,才不敢?……”朱宜静带点猜疑,自言自语地说。
高素梅说:“这完全有可能,宜静妹,如果我们不另辟蹊径,找不到个好帮手,靠我们自己单枪匹马侦察,面对面调查,恐怕很难达到目的了。”
“是呀,现在没有政府凭证,组织介绍信,寸步难行,事事难成。天堂苏州,人山人海,部队千军万马,上哪找到基本群众?没有可靠的组织支持,群众的帮助,得到的可能又是假的了。”朱宜静说完,心里也有些哀叹。
高素梅想了一会说:“我想,能帮我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一个人,这人是谁?”朱宜静问。
“就是你的爱人徐文来呀!”
“文来!”朱宜静听了若有所思望着高素梅。
“你还是帮我问问你的爱人文来吧!他们是一个部队的,刘星在干什么还能不知道?就是叫他去打听打听,也方便些,行动也自由,比我们强多了,我的事文来就是知道了,也是个局部,范围也是小的,你在他身边再打个预防针,替我把把关,就不会流传到家里、地方上。”
“这个!”朱宜静一时没有反映过来,有一些犹豫。
“要是真的问不出来,我只能认命了。我们农村这些女孩子,头顶上就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约束着,自己是很难支配自己命运的。过二天我得赶快回去,县里在开三干会,要开展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公社领导一回来就要开会贯彻执行县委精神。”
朱宜静一听高素梅打了退堂鼓,心潮一阵阵翻滚,咱们女人爱一个人容易,了解一个人却很难。便劝慰说:“素梅姐,你也不要妄自菲薄,自己的幸福要自己去努力,去创造,你的家庭还是开明的,你也有这个优势,当前我们要克服侥幸心,认准目标,弄个水落石出,对自己也有个交待。
你说叫文来帮助调查,他可是我们依靠对象呀!就是走群众路线他也是其中之一,原先,我们有点太自信了,你刚来时,不想让他知道,想秘密一点,做个独行侠。陈股长也曾关照,一定要亲自到刘星单位去,看看他的工作环境。现在看来,我们前阶段是犯了主观主意错误,方法措施都不大对,几天努力,没有成效,路是被人为地堵死的,要打通它,光靠自己是不行的。既然选准了人,就依靠他吧!”
朱宜静低头想了想说:“凡事都有两重性,原先不让文来知道可能是错的,让他知道了,可能问题已经得到解决,堡垒还是要从内部攻破的,刘星和文来是一个部队的,军人对军人,同行遇同行,就能互通有无,又是自己人,胳膊肘不会向外歪。”
“不知文来有没有时间,肯不肯帮这个忙!”高素梅脸上显现出木然表情,怏怏地说。
“嗨!他是我什么人?我的话他哪能不听。再忙,也得为你出力呀!舍己为人,是军人的风格。况且你与陈股长还是亲戚关系,他又是咱公社的民政股长,你又是我的好朋友,我们的亲情是千丝万缕,割不断的。这次你跟我到部队来,就是陈股策划的,陈股长把你的事当成自己的事,他又把你托付给我,不管是公还是私,都没有推卸责任的理由。你放心,我一定叫文来帮你打听出真相。”朱宜静把握地对高素梅说。
猪“官”相亲记 24-1
朱宜静在高素梅跟前打了保镖,决心不做失信人。她考虑再三,斟酌再三,要想在爱人徐文来嘴里掏点有价值的东西。也必须讲究点策略,你看那些搞秘密工作的人,做特务打探消息的,最成功的就是“美人计”,电影里那些女特务,温柔地向男人怀里一趟,男人骨头就轻了,问什么他就答什么。我也要对文来搞点怀柔政策。
这天晚上,朱宜静预先想了一套方案。早早洗漱停当,就上床了。
等徐文来上了床,朱宜静顺势趟在爱人的怀里,显得特别温顺,体贴。
朱宜静把头贴在文来耳朵边,用嘴轻轻地亲一下文来的脖子,又抚摸着爱人的腮帮,亲热地说:“文来,人家说,男人胡子长得旺盛,“性”趣就越高,据说印度、阿拉伯男人不是大胡子,女人都找不到,所以他们都留着大胡子,让女人一见心欢。
“你从哪里听来的传说。”
“还不是女人嘴里瞎嚼蛆。”
“我不知道有这事。”
“我就不喜欢你这胡子拉荐的,扎人。你胡子不多,我看也挺好!蛮有激情。”
徐文来一愣!她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真是蹊跷。马上亲热地说:“都是传说,谁去考证这个,夫妻靠的是爱情,理解,支持。我和你永远相爱!”
“你怎么爱我!”朱宜静问。
“这!”徐文来一下子被问住了。
他理一下朱宜静头发,叫爱人有脸全部露出来。想了想说:“爱,就是叫你满意,家中一切都听你的,是不是?
“不,这只是一方面。”
“还有哪些方面?”
你没听人唱:爱我你就陪陪我,
爱我你就夸夸我,
爱我你就抱抱我,
爱我你就亲亲我……”朱宜静像小孩子一样,搂着徐文来脖子撒娇说。
“对对,真是老鼠爱大米,情有独钟呀,你可是从来没有今天这样嗲!好好,我抱抱你,亲亲你……。”
“嗯!这方面你倒有些长进。”朱宜静显得非常高兴,话里有话。
“我们夫妻来日方长,你说我哪方面落后了?”徐文来笑容可掬问朱宜静。
“我看你在部队工作就没有长进。”
“我在部队政治上有进步,入了党,在机关工作,分工为战士理发,是轻松的。怎能说没有长进?”
“当兵快四五年了吧!”
“四年半了。”
“我们结婚也二年了。”
“对对,一年六个月零十一天。”
“亏你还记得清,难道还能老是这样分居?太想死人了。难道你不想我们天天在一块!”
看你说的,谁不想夫妻天天团聚。咱是个当小兵的,没有资格带家属。
我看你还是退伍回家,咱们家离镇近,为大队开个理发铺,我也学学,为女的理发,名义上是大队办的,暗地为人理发,收点钱,家中开销就够了。这牛郎织女日子哪年是个头,我肚子还能老这样空着。
退伍回家,在大队开个理发铺,当然可以,那只能为人民服务,在大队记工分,你要是偷偷收社员的钱,人家一揭发,说你有资产阶级思想,割你资本主义尾巴,挨批斗,游街,脸都丢尽了。还是部队稳当些,再干二年再说,你空闲就到部队来,招待所我熟悉,能多住一些日子,世上哪有不会下蛋的母鸡,咱晚两年生孩子也不要紧。
“我看,生了孩子你也养活不起?”朱宜静有意把脸稍许转过去,背着徐文来,有点撒气说。
“大队那份口粮总会分配给你的。”徐文来有些不大在乎说道。
“靠那点粮食,还不是吃糠咽菜,哪有钱供养孩子上学读书!我们这一代没有出息,总得为孩子着想着想呀!唉!俺农村实在太落后了,上学没有好学校,争钱没有渠道,农民永远跳不出面对黄土背靠天的命,一生过着糠菜半年粮的日子。”朱宜静说着叹口气。
“你看看,孩子还没个影子,就这样杞人忧天,大家还不是都一样。
“没有孩子影子,能怪我!该下种时你不在,不该下种时,你使劲向里面灌,发生涝灾,还不淹死人,哪还有孩子生下来。”朱宜静脸板板地说。
徐文来看着朱宜静,脸也深沉了许多,他有点意识到朱宜静这次到部队来,没有以前那么天真、单纯了。思想上似乎有了某些变化,有时说话办事总是隐隐约约的,真叫人琢磨不透,她肯定有什么心事!
徐文来想了半天,也不知是何种原因引起的?他又不想挑起事端,影响感情,夫妻之间总是要和为贵。便闷声不响地把头靠在枕上,倚在床头板上,深思能否找出一点答案。
“你看哪些当官的,吃商品粮的,要什么有什么,家里像个金銮殿,吃喝穿戴,要怎么耀眼就怎么耀眼,哪一个不比社员强!孩子也高人一等。”朱宜静有些嫉妒地说。
“人比人,气死人!命里注定的,比也没有用。”徐文来带点劝意,对朱宜静说。
朱宜静捏捏文来的面腮,“你看你,长相倒不错,在部队就是当个理发兵,哪天能有个进步呀?”
徐文来如梦初醒,原来她看人家当了官的,有钱了,嫌弃他了。顿感夫妻间有什么问题或者裂缝,便沉重地说道:“当官固然好,有权有势又有钱,老婆能跟着享清福,我这个人命里注定是一个理发匠,要是……”徐文来没有敢再往下说。
“要是什么?”朱宜静问。
徐文来沉默不语。
“你怀疑我变心了,嫌贫爱富是不是呀?”朱宜静直截了当问。
“不不,不!不是这个意思。”徐文来极力加以掩盖。
“不是这个意思?哪是什么意思呢?”
“这,这……”徐文来理屈词穷,无言以对。
“这倒好,咱们结婚快二年了,你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风里来雨里去,白天到生产队劳动,晚上一人守空房,孤孤单单。现在我来了,你却满腹狐疑,你回去调查调查,我朱宜静是个什么样人?……”
“我我,我!”徐文来自愧说漏了嘴,支语着。
“不要我我,我啦!我是说有人当兵比你晚一年就进步了,当上官了。意思是鼓励你也要努力上进,争取进步,你却扯到咱俩的关系上来了。”
“部队当官就那么容易?”
“怎么不容易,你看人家刘星,也是咱家乡山沟里人,文化水平也不高,当兵比你晚,还不是照样当官。”
“什么?刘星当官!当什么官?”徐文来望望朱宜静,有些吃惊。
“当什么官?部队能有什么官,军官呗!”朱宜静不相让地说。
“你是不是说刘星提拔当军官,当干部了,我落后了”。徐文来惊讶得像挨了一下闷棍,不解地问。
“有这点意思。”朱宜静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怎么知道他当了官呢?是听说的,还是自己看到的,我怎么不知道?”徐文来有些惊愕,惴惴不安,带着疑问的眼神望着朱宜静。
“你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在脑袋上做文章?整天就知道剃头呀!刮胡子,别的什么也不问,不知道。”朱宜静说后板着脸。
“我倒要问问你,你是怎么会知道刘星当了官的呢?是你看见的还是听人家吹牛的!”徐文来再一次寻问朱宜静。但这时候,他觉得好似有一股西伯利亚冷风,吹在他和妻子之间了。
朱宜静回答道:“当然是听说的啦!我们那地方都家喻户晓,老少皆知啦!”
“有人传说就能是真的?你不要相信哪一套。如果说的是假话呢?”徐文来问。
“无风不起浪,没有一点依据!老百姓还能瞎传。”朱宜静一本正地说。
“农村人大事不知道,小事瞎胡闹,有一点风,就添油加醋乱传,不必去当真。”徐文来听了这话,心里有点儿平静下来。
“你不当真,我还当真呢!”朱宜静说着面孔有些严肃。
“这关你什么事?”徐文来有点上了痹气,说话也有些生硬,他有些怨爱人今晚有些奇怪,尽问这些无关的,摸不着边的东西。
“不关我的事就不能问问?”朱宜静不示弱。
徐文来一见朱宜静针锋相对,争下去没有什么意义,肯定得不偿失,态度马上软了下来,客气地对朱宜静说:“能能!能!我的好同志,好老婆,但我有些闹不明白,这几天你怎么对刘星发生了兴趣,打听来,打听去的,你打听他干什么呀!”
“我是在学雷锋,做好事呢!”朱宜静带点神秘而又诙谐地说。
“嘿!这个好事也太简单了点。”徐文来一颗悬着的心一下子落到原处,带点取笑地说道。
“会者不难,难者不会。没有困难,谁还去找你呀!我这在搞点调查研究呢!”朱宜静不加隐瞒地对徐文来说。
徐文来如梦初醒,原来是这么回事呀!吓我一跳。接着带点幽默的口气说:“是公务,匹夫有责,那你就分付吧!要我做点什么?何苦含沙射影朝着我!”
“我这是跟你闹着玩的,对不起!你不要当真,我真要托你为我做点事呢!”朱宜静说。
“没啥,没啥,有什么事?”文来问到。
“明天抽空到刘星单位去一趟,帮我打听一下刘星真实情况,刘星是不是真的当官了。”朱宜静要求道。
“要什么打听!要什么问!这事就在我眼皮低下,我能不知道,一句话就敲定了。”
“你不要耍小聪明,误了我的大事!”朱宜静说。
“误了大事?”徐文来听得似一头雾水,你这是怎么啦!
“关系到人生命运之事,能不大。”朱宜静又一次强调。
“这从何说起。”徐文来不解。
“是这样的。上个月,刘星穿四个口袋的军官服回家探亲,村上人们一看,顿时就轰动了,有些人添油加醋的宣扬,说得神呼其神,说刘星在部队当官啦!你看他穿四个口袋的军服呢!可刘星对传言也不否认,听知任之,不是真的,他能不纠正?”朱宜静简单扼要地介绍说。
猪“官”相亲记 24-2
“有些言传可能就是瞎传,莫须有的东西,传传就变了样,成了谎言,谣言,它不是事实,你信它干什么?”徐文来劝告道。“谎言说多了,就成了真理,古代就有《三人成虎》的故事。
(注4)你不信有人信呢!”朱宜静说。
“那就随他去吧!反正信的人早晚要吃亏的。”徐文来不以为然地说。
朱宜静又介绍道;“在家时,有人问刘星在部队做什么?拿多少钱一月,刘星只是唱高调,说:‘在人民军队,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存在职位高低,人格贵贱,把拿多少钱挂在嘴边,哪还叫什么为人民服务?’思想显得很高尚,叫人真假难辩。吸引不少姑娘家上门说亲,高素梅沾着环境和人缘的优势,抢先和刘星定了亲,谈起了恋爱,你说她们都是信的谣言?”
“高素梅!高素梅是你什么人?”徐文来问。
“就是跟我一起来的那个,是我的朋友,离我们庄只有二十来里路,是公社陈股长一个村的,跟陈股长还占点亲呢!你看见过她,就住在17号房间,我没有告诉你就是了,她还是大队妇女主任呢!”朱宜静介绍道。
“妇女主任,家乡的父母官!人长得也很标致。”徐文来敬佩地说。
“是呀!你有啥评论。”朱宜静问到。
“妇女主任怎么就这样糊涂,真是十三点,相信谣言,和假军官刘星谈起了恋爱?”徐文来有些不大相信。
“上当私先行,这与社会、家庭的压力也有关系,姑娘大了,难免有人在背后说闲话,心里一着急,就犯急性病。听说有个‘军官’回家探亲,就害怕被别人抢了去,就率先来个《王老虎抢亲》先谈起来了。”朱宜静说。
“结果,抢到的是个赝品!对不对!”徐文来有些幸灾乐祸,微笑着地说。
“目前我们还不清楚呢!”朱宜静坚持说。
“怎么不清楚?本来就是个假的。你们真幼稚,怎么也不事先调查调查清楚呢?”徐文来问。
你说的到轻巧,“我们家是偏僻的小山村,农村和部队相隔千里,好比两个天下,怎么调查法?向谁去调查!这是私事,没有公家介绍信,怎么能出门离庄,出去了,车票难买,旅馆都没得住,没有粮票,外出饿肚子呀!”
“起码也该稳重点,不要过早答应下来。等生米做成熟饭,弄假成真,吃亏还是自己。”徐文来叹息道。
“谁说不是呢!这就是问题的复杂性、曲折性。实际上,高素梅这个人还是有头脑的,是稳重的,对刘星这个人存有疑问的。”
“有疑问,还定了终身?纯粹是私心杂念作怪。”徐文来带着批评的口气说。
“但疑问不能干扰大方向,防碍主题,疑问不一定就是真的,也有个调查了解过程。对不对!”朱宜静站在高素梅一边。板着脸作了回答。
“抱着侥倖心,哪有不失败的呢!”徐文来不好气地说。
“事情己经发展到这个地步,只能在前进中求发展,在发展中求完善。所以,陈股长才帮她开个介绍信,跟我一起来部队了解了解刘星的真实情况,解开疑问。”朱宜静把高素梅来部队的目的告诉了徐文来。
“原来是这样,都来好几天了,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徐文来有点埋怨朱宜静办事也很轻浮。
“看你说的,有些事就那么容易告诉别人。一个姑娘家,哪能就没有一点个人隐私,她刚刚认识个自己满意的男朋友,还能大张旗鼓到处宣扬。”
“这倒也是!还是你想得周到。”徐文来赞赏地说。
“她这次来,本想不麻烦任何人的,悄悄到部队打听一下真假,就算了,结果没有成功。没有办法,就求到你了。”朱宜静坦白地说。
“我告诉你,刘星根本就不是当官的,他要是能当官,太阳就从西边出了。”徐文来没好气地说
“你就喜欢从门缝里看人,你和刘星不是一个单位的,怎么能知道他不是当官的呢?”朱宜静问。
“怎么不是一个单位?大一点说,是一个部队,6307部队,小一点是一个部门,后勤部,他在汽车修理所,我在后勤部机关,什么情况不知道呢!况且,他每周洗澡都要经过我理发室门前,还常到理发室坐坐,理个发,拉拉家常,他有什么花头经,我还能不清楚吗?”徐文来介绍道。
“那他在部队是干什么工作的呢?你说他在汽车修理所,能修汽车也不孬,是技术工,地方上是个吃得香的人才呢!以后复员回到地方,分配在县城工作,肯定能拿工资,吃商品粮了。”朱宜静称赞说。
“你看他那个熊样,笨手笨脚,汽车能有他修的!”徐文来有些看不起地说。
“那,他在汽车修理所干什么工作?”朱宜静打破沙缸——瓮(问)到底。
“不就是个养猪的吗?”徐文来带点蔑视说。
“养猪!”朱宜静好像不愿耳朵听到的是事实,惊奇得全身都怔住了。
“你说什么?刘星在部队是个养猪的!”朱宜静有点不大相信地问。
“是呀!是个养猪的!”
“朱宜静满腹孤疑?痴痴地望着徐文来。”
“怎么,你不信?”徐文来也觉得老婆有些奇怪,刘星养猪,与她有什么利害冲突?这样惊奇。
“人家回乡探亲,穿四个口袋的军官服,说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干部呢!”朱宜静对文来看看,“难道干部还去养猪?”朱宜静说道。
“什么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干部,要说为人民服务,干什么不是为人民服务,我为战士理发,难道就不是为人民服务?三百六十行,行行都得有人做,那一个人能学全了,那一个单位能设置全了的,行行相互补充,支持,这就是社会!”
朱宜静说:“这个大道理谁都懂。”
“大道理都懂,与个人利益相碰撞时,就不懂了,就跳不出圈子啦!”
徐文来沉静一会,想想,一个当兵的,回家找个对象也不容易,既然谈上了,有钱人家也好,当干部也好,就不必拆散人家,说句好话成全他们,也是件善事。
便打个圆场说:“刘星这个人是不错的,工作踏实,要求进步,人品也很好,和高素梅谈也是班配的。”
“现在女孩子找对象,并不是注重人品,长得帅不帅,而是强调经济条件,当官的,有钱的,出人头地的。”
“人也给穷怕了,苦日子过够了,想找个吃不愁,穿不愁,用钱不愁的人家,也在情理之中。”文来有些感叹地说。
“是呀,可刘星他……”朱宜静品不出什么味儿。
“刘星养猪,是社会分工不同,部队的需要,没有人格的贵贱。高素梅也就是选出来的一般群众干部,找个养猪的,又为啥不可以?任何工作都得有人去做,行行出状元,北京有个挑大畚的叫时传祥都评上了全国劳动模范,受到毛主席接见,很风光。你还到部队摸什么底?没事找事做了。”
“各有各的理想和目标,具体条件不同,人要脸树要皮,高素梅是党员干部,在地、县、在公社很有点名气,根正苗红,培养对象。人又漂亮,找个干部,工薪阶层,吃商品粮的人,能过个好日子。听说她舅舅在陕西省一个县里当副县长呢,她要找个养猪的战士,全家人脸往哪搁。”朱宜静说。
“这就是她思想上背的沉重包袱,一心要找个出人头地的,站得出去的,造成高不攀,低不就,最后急于求成,反而把事情搞砸了。她要能斗私批修,站在无产阶级立场。为姑娘树个榜样,一个干部自愿下嫁个养猪的,普通战士,对农村好高骛远风气很有促进作用哩!”
“老百姓都有攀龙附凤心里,破除谈何容易!”
“死要面子活受罪。通过高素梅的事,我倒要问问你,农村怎么这样孤陋寡闻,见穿一件四个口袋军官服装,就当是个‘军官’呢?也太愚蠢了点,当时为什么就信呢?”
“这还不是农村人信息闭塞,不知外面世界,流言风语造成的。”朱宜静叹息道。
“你告诉高素梅,刘星跟本就不是个当官的,只是吹事班一个养猪的战士,部队叫饲养员。”
“部队还养猪,这不是不务正业吗!”朱宜静望着文来,淡淡地说。
“正业,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正业,当然是保卫祖国,保卫人民,时刻准打仗,但军队也要替人民着想呀!部队也是人,也要吃饭,现在国家、人民经历三年自然灾害,生活十分困难。部队搞自力更生,减轻人民负担,让战士也能吃饱饭,难道不好吗?”徐文来说。
“说的也对!刘星在部队养猪,这也不是丢人的事,也是光荣的,何苦回家冒充军官?招摇过市,毛泽东思想都学到哪里了。”朱宜静有些不解地说。
“革命,革自己的命难,革命化,克服私心更难。炫耀是人的天性,凡雄性动物都有炫耀的天性,在动物世界里,雄性不但长得漂亮,也最强壮,为争夺异性拼命博斗,以强壮打败竞争者,赢得异性。但人类就复杂得多,几乎翻了个,漂亮、美丽,成了女人专利,而金钱、地位、财产就是男人缺一不可的资本了。”
“另外,有些人在潜意识里,就把脸面放在第一位,为了获得女性的爱,搞点小骗术,小圈套,也属正常。不要说刘星,人还不都一样,这位妇女主任,没有私心,会被四个口袋的军官服所迷惑?”
“哪一个人不想好,不想前途远大;哪一个女人不想嫁个好男人,当官的,有钱的。”朱宜静眉头皱得紧紧地说。
徐文来望望朱宜静,稍许停一下说:“当官的、有钱的人毕竟是少数,普通老百姓占大多数,有点平常心就好,就能把握住方向,脚踏实地,创造幸福。现在有些姑娘一心一意当懒猫,馋猫,想找个当官的,有钱的,过寄生虫一样生活;不惜当情人,做小三,任人玩弄,出卖肉体和灵魂,只图一时的安逸,都是享乐思想作怪。刘星玩弄虚假一套,最后必然名声扫地,吃亏的还是他自己。希望高素梅也能得到教训。”
“刘星是个养猪的,你说的是真是假呀!”朱宜静仍然不放心地问。
“当理不清问题时,就产生了怀疑,喜欢眼见为实,这并不奇怪。如果你们不信,要彻底弄个明白,明天和高素梅一快到修理所去,看看就知道了,大门不让进,害怕登记暴露,你们可以走后门,大操场西面的兵营,叫西兵营,就是汽车修理所,修理所南面,围墙外有一遍菜地,盖有十几间低矮的稻草房子,就是养猪场,刘星就在那儿。养猪场还有个小边门,到那,你们就喊刘星,自报家门,刘星肯定会把门开开的。从那进去,影响范围就大大缩小了。”
徐文来还介绍说:“你们从朱家庄北边一条小路,沿大操场围墙边向西走,就直接到了,也只是三四里路。你们到哪里一看,一切就会明白的。你们就自己教育自己,自己解放自己吧!”
猪“官”相亲记 25
朱宜静把他爱人徐文来讲的话,从头到尾向高素梅述说了一遍,窘得高素梅满脸通红。羞愧得恨不得有个地洞钻下去,心里波澜壮阔,甜酸苦辣咸的味道都往上涌。都是风言风语惹的祸,实在让人哭笑不得,我怎么会这样幼稚呢!唉!个人利益一旦占据统治地位,亲情关系一旦与经济划上等号,就会失去理智和方向了。这时候,高素梅的脑子就像个万花筒,想什么样就什么样了。
刘星的光环在高素梅的脑子里荡然无存,她突然联想到刘星就是一只猪,长嘴巴,大耳朵,是猪八戒式人物。不但长的丑陋难看,龌龊,思想也是肮脏的,是资产阶级的,说的做的都是圈套、鬼话,骗人的把戏。她恨自己一时心急糊涂,听了别人的话,两人谈起了恋爱,成了他的未婚妻,临走那天晚上……
高素梅再也不敢往下想了。
这时,高素梅憧憬着幸福的明天,就像一只五彩缤纷的肥皂泡,突然在前面破灭了,她心里产生一种无名的恨,这恨,像一把烈火;这恨,凝成一股力量。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高素梅下决心到刘星部队驻地,亲自看看刘星的真实情况,并当场作个了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