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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过我写的‘情人泪’那篇故事的读者,一定知道它的主人公,名叫‘惠’的女人的遭遇吧。她为了报复出轨的丈夫,偷着找了个地下情人,这人竟是当地的父母官。后来,这个父母官升为了局长,他们还是地下情人。再后来,她丈夫车祸殒命,他们这种情人关系仍然保持不变,而且居然绵绵长长维特了二十年之久。
惠很不幸,一场险恶的大病,让她痛失了做女人的资本,使她有了遁世的念头。于是,她慕名来到远离故土的世外桃源一一XX老人公寓。外表坚强的惠,内心其实很脆弱。尤其象她这样身患绝症又多病多灾的女人,在老人公寓里,更是感到了特别的孤立无援和冷清寂寥。她在台湾的女儿,虽然出钱给她买下公寓的一间居室,并将电器和其它生活用品配齐。但人病了,身边却缺少个嘘寒问暖,端水送药的人。
这时,她的老情人已退居二线,常在电话中劝她,有合适的,就找一个。她儿女也这么劝,她自己也这么想。寻寻觅觅好几年,终于让她逮着了这么个机会。对象是去年才入住老人公寓的,从新疆返家乡叶落归根的退休老人,年龄上与她很般配。他们的认识带有戏剧色彩,惠的干妹妹的丈夫正好是对象的姐夫,今年九月在一次家庭聚会中,两人见上面,双方由惊愕转为惊喜,肥水不落外人田,于是,干妹妹做了二位的媒人。
他们也算是闪婚吧,一说上就同居了,省去冗长的谈恋爱过程,在老年人的婚姻中,难道找‘伴’的成分大过找‘爱’? 这就让人怀疑此类基础不牢的婚姻,到底能走多远?
当惠的对象出现在跳坝坝舞的小广场时,不仅所有的人都有些吃惊,我更是感到意外。因为他不是别人,正是我离开了一年的舍友。他姓牟,原是本地的农耕小学教师,嫌工资低,跑去新疆,一干就是三十几年,回老家后就住进我这栋楼。去年八月,我们的那栋楼被定性为危楼,我和他先后搬出,他是本地人,便去投奔亲戚。直到一年后该楼基的改造工程竣工,都没见他返寓的身影,我还以为他另外有了安身之处哩。
惠性格活跃,爱唱又爱跳,黄昏后的小广场上,每天都有她跳坝坝舞的身影。现在身边虽然多了个伴,俩人却跳不到一起。惠会很多套舞蹈动作,她耐心地教过老牟,老牟总是学不会,她也就没了教的兴趣。老牟几十年的矿工生涯,那会跳什么舞,性格粗犷的他,动作生硬而笨拙,只好识趣的一个人在边上练习。我好几次见他,在一边踱来踱去的兜圈子,那滑稽的动作不象在练国标舞,倒象是以脚为尺在丈量土地。
在舞场上失意的老牟,却在垦荒上施展开拳脚。他会干农活,又能吃苦耐劳,他将附近坡上废弃不用的地方开垦出来,种上蔬菜,什么窝笋呀,青菜呀,萝卜呀,种了一垄又一垄。自已吃不了,还摘些来送给其他老人。在家务上,他也是一把好手,勤快肯干,几乎包揽了洗衣煮饭炒菜等一切家务活。惠自已对人说,老牟对她很好,什么事都不让她做。别人提醒她,既然这么好,你可要珍惜哟,脾气上要改改。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大,那张刀子嘴,伤人不论老少。
一次,惠设家宴请客,老牟的动作慢了一点,惠性急,当着客人的面,就妈B娘B的骂开了,让人感觉不是在骂自已的老公,倒象是在骂做事笨拙的下人。更有甚者,老牟有次不知说了句什么话,伤乎了惠,她竟勃然大怒,伸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老牟很伤感,他觉得自已在家里一点地位都没有。
他们只同居了两个月,老牟就萌生了离开的念头。这一变化,我们外人也看出来了,老牟不再象保镖似的出现在惠的身后。先前被爱情滋润的惠,脸上也褪去了昔日的光鲜,变的没精打采,来小广场跳舞,也是一个人来一个人走。惠的邻居反映,两口子经常吵架,夜深人静时那声音显的特别大,多半只听到一个人的吼声,那个人就是惠。
我曾经看到惠提及旧情人时掉泪,她与老牟吵架的吼声我却无缘听到。但,有一天她在麻将桌上,为一件小事,把个八十多岁的老太骂的狗血淋头,吼声象要把屋顶掀翻。在场的我,由此会推想出她作河东狮吼的样子。
十二月二十一日,这一天,被世人视为世界未日。忍无可忍的老牟,终于决定离开惠。他为什么要选在这一天离开,没人问他。他去惠那里搬自已的东西时,惠不准搬,可能这一刻的惠,才真的有了几分悔意,但悔之晚矣。最后,老牟电话请来惠的干妹妹,协调的结果,是老牟赔偿惠四千元的精神损失费,这才走人。
如今,老牟在老人公寓租了间六平米的小屋栖身,象经历了一场梦。感情受伤的惠,暂时回X县的老家疗伤。这场离散风波,惹的整个老人公寓上上下下议论纷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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