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

漯河市李秀亭

也许不少人都曾经有过彩色的梦幻—— 

想摘取天上的一小块儿云彩；想提回大气中的一小袋儿清风；想融入威力无比的闪电和雷鸣……   

不过，我什么美梦也没做过……   

儿时，泥巴是我最好的朋友——至今不羡慕那电动玩具；野菜是我最好的美味佳肴——至今不羡慕那鸡鸭鹅鱼；家乡小河那淙淙的流水最美，最美……   

上中学时，不知是谁，总是谈论美的问题……   

没人谈论小花、小草，也没人议论蓝天、白云，大家都经常用——“啊！”来抒发情怀；也经常用泥土的芳香来表白自己的灵魂；笔下流淌得最多的文字就是——让工厂那粗黑的大笔，在湛蓝湛蓝的天空中，画出最美、最美的图画，书写出最美、最美的文字 ……   

虽说也谈过驾驶着铁牛，自豪地奔驰在原野上的理想，其实，只是蒙蒙胧胧的情趣，并没有想到去实现它……   

春华秋实，随着西风紧，黄叶飘飞，北风号，雪花狂舞，春节的爆竹又辞去了旧岁，迎来了新年……   

稚气渐渐地消失了，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了生活的云翳……   

想找一份工作，想领到几十元的工资，想穿一条像样的裤子——也偷偷地想过爱一次……   

有人说，年青人都会有一连串彩色梦幻，因为那美丽的梦幻太美，太美！有人说，他曾沉浸在梦幻中似乎永远不能清醒——就像屋角儿上缀网的蜘蛛，把生命局促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里……   

我没有编制过彩色的梦幻，常想着能让生活树常绿……   

工作了，这不能算着彩色的梦，最多也不过是风风雨雨后，一个小小的栖息地。一番风雨之后，才懂得鸟巢的美丽，如果说别人都是先有彩色的梦，那么，我是看到别人端起大碗吃肉时才想到买下锅的米……   

别人忙碌着处理下属呈递的案卷时，我忙碌着为他人做嫁衣裳；别人忙碌着在高楼上装修房子时，我忙碌着给露雨的平房穿塑料衣裳。这些晚上做梦想过吗？不！这不属于梦中的东西——因为梦中的东西都是美好无比。   

一次，一位朋友说：“该做个彩色的梦的时候了。”     

我自然回答说：“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做彩色梦的人，生就是做彩色梦的人，咱就没有梦，哪里还会谈上色彩。”   

 “你真不识时务。”     

我相对无语……   

人为什么都要有梦幻的色彩？平平淡淡不也是生活吗？   

记不清是谁说的这句话了——吃的是山珍海味，死了也是一堆臭肉；穿的是绫罗绸缎，也包不住那丑恶的灵魂。当然，这些都是愤慨之词。然而，我总是喜欢那些愤慨之词——因为，人只有愤慨时才没有虚伪！             

时代给不少的人带来了五彩斑斓的梦幻，不过，这些梦幻，有的是刻意地追求；有的是才华的兑现；有的是为了捞取金钱，有的也不可否认是灵魂的腐烂……   

梦也可以去做，但不能要过多的色彩。有个小人物说得好，人生苦短，流自己的汗，吃自己的饭，钱不需多，够花就行；房不需大，够住就行；饭不需好，有馍就行。赤条条的来，赤条条的去，要那么多彩色的梦干啥？   

“人生难得一知己。”儿时，对这句话无论如何也理解不深，长大了，随着阅历、资历的丰厚，自然懂得了这个道理。突然有一天你会发现，啊！我身边的好朋友都到那里去了？这时候你才会深深地体会到，在你的身边，即没有“高山流水”的曲调，更没有觅到“貌美善良”的知音——我才知道一切必须靠自己努力。    

文人笔下——     

什么柔美的夜月，妩媚的杨柳……   

什么灿烂的云霞，澄亮的秋光……   

什么悠缓的渔歌，甜美的歌声……   

这彩色的梦幻未免显得太浓、太浓。     

我不需要柔美、妩媚、灿烂、澄亮、悠缓、甜美……    

我需要的只是实实在在的在血管里流动的血浆……  

 ——勿须彩色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