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玉秀的故事

热度 3已有 183 次阅读2020-7-9 17:09 |个人分类:原创|系统分类:短篇小说

杜玉秀的故事

张海珍

一耕地

在村里只要有一面五米左右高的北墙，前面是一块比较宽阔的地面，那就太好了。即使三九天坐在墙根，你也会享受到春天阳光一般的温暖。

今天正好是冬至。阳光充足，一点儿风也没有。在这样的地方照例坐着许多人。有的妇女手里拿着鞋底，鞋扇；有的在织毛衣；有的在剥花生皮，准备来年的种籽。老人们自然是坐在椅子上，闭了眼睛尽情地吸收着阳光的热量，好象他们还准备发芽似的。有些年青人忙完了地里的农活也会来这里晒一晒太阳。

“老歪呢？他今天怎么没来呀！”

往往在这个时候，人们就自然而然地想起他了。

老歪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头。他身体健康，吃得胖胖的，脸黑黑的，光头。他的样子难看得吓人，可是人人都喜欢他。他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右眼是斜的，几乎是瞎了。头老是向右歪，右腿又短，走路一跛一跛的。因此，人们叫他老歪。他头脑灵活，说话俏皮，又有文化。尤其是他说的笑话能让你哈哈大笑，象赵本山的小品似的。所以，他一来大家就高兴了,快乐了，所以人人都盼他来，都想让他来，心里面不停地念叨着他。

说曹操，曹操就到。他果然来了。这时老歪首先把自己的交椅放在墙根的中间地带坐下，然后掏出手帕，擦擦嘴------

“你今天吃的什么饭呀？老酸菜，辣子调得红红的，再没有比这更好的菜了……啊！老百姓一冬天就离不开这种菜……这可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好菜呀！”

“是呀，你说得很对。如果再有点猪肉、豆腐、粉条那就更好了……”

“当然，你说得也很对……

这样几句见面话之后，不一会儿他就开始讲他的故事了。

不过，他今天讲的不是笑话，而是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这可是一个真实的故事。就发生在前一个月，咱们县的，当然不是咱们乡的。他说：

“你们都知道我那女儿、女婿每年冬天都要让我到他们那儿待几个月。原因是家里没有暖气，怕我受冻。当然我不能不去。我就去了。可是，我这副模样我实在不愿意在他们那儿待……这是给我女儿、女婿脸上抹黑呀！他们都在县政府上班，都是有头有脸的人啊！他们怎么会有我这样一位老人……可是我那女儿一点也不嫌弃，居然走在大街上还挽着我的胳膊……连我都替她害臊……”

“歪爸？你怎么啦？我听着你的故事一点儿也不惊心动魄！”

“傻瓜！这是开场白！”于是他又说：

“我每天只是和电视打交道。电视看多了头就发胀，于是我就到街上蹓达蹓达。到哪儿去呢，当然是最热闹的地方。那天，我发现法院门口围了许多人。心想，那里肯定很热闹。于是我就去了。你瞧，怎么着，法院今天要公审一个案子，旁听和观众都来了。不过还没有开始，因此，我就计划在那里待下去。”

“那么，你说的那个惊心动魄的故事，就一定是这个案子了？”一个女人问。

“不！女士们！我的故事和这个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它完全是另外一回事。”

“那是什么呢？”

“当然，你们是不会懂的。我是亲眼看见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虽然我只有一只眼睛，可是，我仍然看得很清楚！”

“老歪，别开玩笑了！赶快给我们讲吧。”于是他又说：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人群外面挤进一个女人来。年龄大约三十岁左右。她漂亮得惊人。中等个子，长脸蛋，眼睛大大的。她打扮得让人琢磨不透：衣服全是新的，都是第一次穿着；连皮鞋都是刚从街上买的。看样子她不象风流女人。她应该是一个在农村经常干庄稼活的女人。因为她脸有点瘦，皮肤有点黑，还比较粗糙。鼻子旁边还稍微有点小斑。她不象是经常使用化妆品的女人；可是她今天却化妆了。她把自己的眉毛描得黑黑的；嘴唇抹得红红的；她的头饰也显得有点怪；最主要的是她的头上的蝴蝶结是用白绸子扎的。这与她那一身颜色很浓的穿着相比，更显得更夺目。这时，她来到法官面前把一个诉状交给他，接着又把一封信也交给法官。于是她说：

“谢谢法官，请完成我的使命！我现在不能不恪守我的诺言：我不能把一个不干净的身子送给我亲爱的人！”说完，她忽然从自己身上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尖刀，朝自己脖子上一抹。一腔热血几乎喷到法官的脸上。当场的人都惊呆了。不过还是救人要紧。立刻救护车就来了，人们很快把她抬上车，送到医院去了。”

“这是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自杀呢？老歪，你没有再打听吗？”

“当然是要打听的；反正我每天闲着没事。你们可以想象，这件事震动了整个县城。那几天街头巷尾全县城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情。你只要走在街上，只要在有人的地方一站，就会听到：

‘这个女人真了不起！’

‘如今在这个世界上象她这样的女人真是不多……’

‘她是一个贞节的女人！是一个烈女！’

‘女人偶然失一次身，只要不是故意的，这也不能说是什么丢人的事，不值得自杀！’

你们瞧瞧，街上说什么的人都有。总的来说对这个女人的评价还是很高的。

后来，我专门去打听了。有时在这里听一点，有时在那里听一点……后来，我碰到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她们村的；而且正好和这个自杀的女人是邻居。他叹了口气说：

‘多么好的一个女人啊！’

于是他就把她的故事讲给我听了：

原来这个女人名叫杜玉秀。今年三十岁。她的父母都在行政部门工作。应该说她是在一个很有教养的家庭环境中长大的。高中时代，她就和一个叫高斌的同学谈上了恋爱。后来就结了婚。结婚后，她就跟高斌在农村住了下来。他们都是有知识的人；一结婚就对自己的家庭和生活做了一个周密详细的安排，描绘出了一个美好的蓝图。后来，高斌外出打工；在广州一家建筑公司工作。每月挣一千多元。玉秀呢在家经营五亩果园。她差不多每三天两头都能接到高斌从广州打来的电话：

‘秀，我亲爱的秀！

你千万别太劳累了！到年底我回来的时候，你别让我看见一个又黑又瘦的秀！那时我会对你发脾气的！’玉秀回答得也很简单：

‘我也是！你回来别象我一样！’

但是她已经感到暖熔熔的了！就象被春天的阳光拥抱了似的。她在地里干活就有使不完的劲。在果园锄草、喷药、施肥全是按照科学的方法进行管理。她一刻在家里也待不住。她说：“和绿色植物打交道，是人生最大的幸福！”他们的感情非常好，爱得很深。他们的婚姻很幸福。他们相爱时那一段甜蜜，在高中时代，他们恋爱中的情趣，毕业后他们散步在乡间小路上，编织着美好生活的蓝图，结婚后第一天晚上，那么多同学闹房，自己的爱人又是那样的英俊，那样的潇洒，那时她是多么地骄傲，多么地自豪。当人们散尽的时候，当她被爱人拥抱的时候，她又是那样的快乐。爱情不单是甜蜜的而且是洁白的。不允许有一点肮脏和污秽。那时，他们两就发誓：对方在他、她的一生中，如果再出现第二个人，那么他，她就会死给他她看。原因很简单，谁都不能把一个不干净的身子送给自己亲爱的人。这样的誓言很可怕，执行起来也很艰难。两个人远隔千里万里你不执行有谁知道呢？一方即使做了出轨的事你能发现吗？这不是一句骗人的空话吗？但是玉秀却很认真。她从来不骗人。尤其是自己的丈夫。她一直坚守着这个诺言。这样的女人真让人不敢相信。

“妙啊！妙啊！老爸，我还没有想到你还是一个诗人哩！这样的话会从你嘴里说出来。”

一个年青人被感动了。大概只有年青人才能体会到这里面美妙的东西。

“不，完全不是。”老歪说。“给我讲故事的那个人才是诗人哩。他准备以杜玉秀题材写一部小说，让世人都看看当今世界上还有一个贞节的烈女！”

“好吧，不说了，故事往下进行吧！”有些人等不急了。

“那我就按照那个诗人的话往下讲，就象我在念他的稿子一样。”

“好吧，随你的便，怎么讲都行！”老歪说:

结婚以后，高斌外出打工，玉秀独自一个人住在家里。你想，这能成吗？她正处在青春时代，再加上她又是那样年青，漂亮，那样迷人。在村里，甚至方圆十几里再找不出第二个来。真的她象梅花一样的绽放，象桃花一样鲜艳，象牡丹一样的迷人。她身上似乎溢出一丝沁人的馨香。一些年青人只要从她身边走过就能闻到一种春意浓浓的味道。所以，她只要一出现在自己家门口，一些人就象被磁铁吸住了一样，不知不觉向她身边走去。哪怕是和她说上一句话，他都不会为走这么长一段路而感到后悔。她独自住在一个院子里，经常有些人对着她家的院墙发呆。他们只能看着她的门站在那里想心事：

啊！这么好的一块肥羊肉，却只能白白地放着……他们好象狼一样发现了猎物，而得不到它。

玉秀也明白她在这些人心中的份量，她也明白他们心里在想什么。所以她每天天没黑她就把门关上，而且还顶上一根木杠。她在和一些人说话的时候总表现得非常端庄、稳重，也很少嬉皮笑脸；更不会有下流话从她嘴里吐出。村里有些家里很热闹，游门的人很多。有打麻将的，有玩扑克的。在这里未免有些不堪入耳的话。这些地方她从来不去的。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干干净净地做人；别让那些不干净的东西沾到自己身上。为了避免那些诟谇谣诼、挑拨离间之词，她很少和那些不正当的女人来往，更不轻信她们的话。这样，那些对她有着邪心眼的人，知道她并非那种风流寻欢之辈，也就不敢轻举妄动了。她从来很少出门，也不和别人来往。

但也免不了有些敢冒天下之大不为的人，竟然垂涎欲滴，蠢蠢欲动了。原来村西头有个人名叫张六。此人身材高大，体魄方健，有一口雪白的牙齿；四方面子，大大的眼睛……总之能让女人一看就着迷的那种。此人从小就不爱念书，六年级没读完就停学了。后来，爸妈给他买了一台五零拖拉机，每年倒有一两万元的收入，日子过得挺不错。

那天，他正在给别人耙地，这块地正好和玉秀的果园相邻；玉秀自己也有一块空地需要耕耙，她便从果园走出来。张六在机子上看见一美人朝自己拖拉机走来，早就傻了！

“师傅，这块地耙完还有吗？”玉秀看着张六问。

“你就是玉秀吧？”这时张六从拖拉机上下来走到玉秀跟前笑嘻嘻地说：“同志，我没有想到在咱们村里还有你这样漂亮的女人！你为什么到农村来呢？太可惜了！你可以到城市去，你还可以当电影演员，其实你比她们还漂亮！不过，你想说什么呢？如果你有什么活我很愿意给您干！说吧！您有甚么活？而且在价格上还要比别人便宜。这一点我请您放心。我绝不会沾您的便宜！而且我在给你干活的时候一定很用心。------嘻嘻！”

他一直拿眼睛瞟她，连眨都不眨。他很想多看她一会，他怕失去这么好的机会。玉秀很厌恶他。但有什么办法呢？因为她想让他耕地。只好说：

“我还有一块地没有耕呢。”玉秀看了他一眼。虽然他全身沾满了土，但眉眼还看得清。她见他看自己傻呼呼的样子，那心就咚咚地跳起来。

“行！这完了立马就给你耙。你稍等一会，你就站在这里等我，哪儿都别去……因为我还不知道你那块地在哪儿。等会你就上来坐在我的身边给我引引路！------再有半个钟头就完了……你瞧，就剩下这么一些……一会儿的工夫……我抓紧时间不会让你等很久！其实我不是为了赚你的钱。玉秀，我很乐意为你做事！像你这样人谁不愿意泥？而且你亲眼瞧吧！等会你看看我给你耙的地又光又平。小五那家伙可不是人！耕地时地头很深一到中间就把铧抬起来-------玉秀，你的活可别让他干！我这人可从来不做那些昧良心的事。你瞧我的拖拉机又是新买的。动力又大。他那家伙早烂得不能使唤。该买废铁才对。”他笑嘻嘻地看着她说。

在这个女人面前张六觉得自己的嘴今天变得非常爱说话。他平时可不这样。因为他的心情太激动了。他开着拖拉机，地头却站着一个美人看着自己；这风景太美了！太让人感动了！连周围的树木、花草、鸟儿都是那样的美丽！如果今天不是坐在拖拉机上，他一定要把自己打扮得整整齐齐，漂漂亮亮；脸上再擦些能让女人喜欢的那种油；他一定要走到她的面前和她比一比，让她也迷上自己。因为他曾经让很多女人着迷过，可是他能不能让玉秀这样的女人着迷，他还没有把握。他一边掌着方向盘，眼睛不停地看着地头站着的玉秀。这不是人！这简直是一朵美丽的鲜花……他想，等会儿给玉秀耕地的时候，也让她上来，坐在自己身边，让自己挨着她，那该多好啊……至于耕地的钱，他可以不要！他舍得给她……他想：她家里如果还有其他活他也愿意干------

他胡思乱想起来。他回头看了一下，他走神了！这块地耙得很不象样子。不过一会到了她的地里一定要全神贯注，把她那块地打扮得整整齐齐，一定要让她羡慕自己的本事，把下回的生意也留给自己。

晚上他睡不着觉。白天玉秀的影子一直在他眼前晃来晃去。他觉得她比世界上任何一个女人都美。他忘不了她了。他觉得自己的妻子不能和她相比。她那里都不比她强。

一天中午，玉秀正在家休息，她不知道何时张六忽然站在自己床前。他屈然是偷偷进来的。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她简直被他吓了一跳。他今天打扮得很整齐。头发油黑发亮，身上散发出一种特殊的香味……他的脚步很轻，连一点声音都没听见。当然白天她是不会关门的。别人来自己家的时候，他们总要在院子里喊一下：“有人吗？”既便熟人，门边前的，也有不这样喊的，但是脚步声，开门的声音总能听见的。可是张六为什么要把脚步放得这样轻？而且一下子就来到自己床前。她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来要钱的吧？真对不起，还让你亲自来一趟！”玉秀急忙下床。因为张六从不来自己家，当然是稀客，就去给他倒水。

“不，不，不……这么点钱值得我来一趟吗？你这不是小看我吗！难道我就那么小气，你不给都行……玉秀，你的耙地钱我分文不取。真的！分文不取！我那能收你的钱！”

张六看见玉秀这会散披秀发，宽系裙带，松装淡抹，柔魂娇魄的样子心里早就痒痒的了，眼睛象冒火一样。他乘玉秀取钱的时候，从背后将她抱住，嘴里喊道：

“玉秀，你让我想得都快发疯了！我不会要你的钱！尽管四百多块，我不要了，我送给您！那块地算我白给您耕------不过今天无论如何得让我吻你一下！就一下------让我尝尝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啊！你真的太美了！你如果能和我睡一下我死了也心干！”他说着就凭命地吻她。玉秀吓了一跳。她没有想到张六居然是这么一个畜生。但她又被他抱得那么紧根本脱不开身，他的力气很大两只手紧紧地搂住她。他很快把她按倒在床上扒她的衣服。她只好歪过头在他的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他终于疼得喊叫起来，这才把她放开。她气得骂道：

“张六，你睁开你那狗眼瞧瞧，我是你想要的那种女人吗？你配吗！真不要脸！你滚！”

“那我们总可以商量嘛！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亲爱的，你说，我不会拒绝的。”他说着又向她扑过去。这时只见玉秀忽然从桌子抽屉里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那是高斌专为切西瓜和削苹果用的。他吼道：

“滚！你这个流氓、畜生，赶快给我滚开，滚得远远的！如果你今天不走，我就给你死在这里！”说着就把刀子搁在自己脖子上。张六吓得忙喊：

“别，别……千万别这样！我走，我走！”

“把你的钱也拿走！”

张六急忙拿了钱，一溜烟似的逃走了。他一边走一边想：他没有想到玉秀竟然是这样一个女人。真是肥羊肉好吃，烫得慌；玫瑰花儿可爱，刺大扎手。不过今天也不吃亏。他总算把那美人抱了一阵子。身上的香味也闻到了，柔软的肉感到很不错。嘴唇也很美。钱一分也没少给。

正当张六出门的时候，正好本队李祥路过看见。他想：张六一向行为不正，他到玉秀家干什么呢，便问：

“老六，什么事慌慌张张的？”

“啊！没事，玉秀前些日子耙了点地，我是来收钱的。”说完急急忙忙走了。

二 金钱的诱惑

李祥看见他神色不对，心里更加疑惑，便来到玉秀家，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李祥年十刚三三岁，比高斌玉秀早二年高中毕业；和他们都是一个队的，住的也不远。李祥也十分优秀，在学校时也是拔尖儿的好学生。他人也长得很漂亮，很有头脑。刚从学校回来的时候，就在镇上买了个门面，办了个日杂超市。生意很红火，也赚了不少钱。可是他妻子长得不怎么样，可以说完全配不上他。他常常为这件事伤心。高斌和玉秀结婚的时候他就非常羡慕。可是一切都晚了,他很后悔自己没有把她娶回来。再加上自己结婚也早，现在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他和高斌是好朋友。高斌常年不在家，玉秀有什么事常来找他，所以她家的事他很关心。他也愿意到她家来。

当他进门的时候，只见玉秀依门而站，横眉竖眼，面部怒容未散，见他来了便满脸笑容。

“你怎么来啦，有事吗？来，家里坐坐。”

玉秀一进门，先把那把刀放进抽屉里。她的动作很快，很迅速，生怕李祥看见。可是李祥已经全看在眼里了。

“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没有……你坐，”玉秀问：“你几时回来的呢？店呢，还好吗？今年生意怎么样？”李祥知道她故意打岔。他又问：

“张六，他来干啥？他可是常不来你家？玉秀，他可不是好人千万别和他来往。”

“你大概看见我生气的样子了。”玉秀说。“他是来收耕地钱的。我明明是八亩地，全队的人都知道，他却要收我九亩地的钱。因为这我和他吵起来，我还把他骂了一顿，他气呼呼地走了！”她又笑道：“其实也不必这样，不就是几十块钱嘛！你瞧，我简直成了一个不顾脸面的财迷了，为了这点小事就和人家脸红脖子粗的。结果呢，我还是沾了点便宜，只给了他七亩的钱。谁让他这样横！”

“哈哈哈……”李祥这才大笑起来。“你真是愈来愈会过日子了！高斌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娶了你这个守财奴的媳妇！我怎么没有这样的福。”

玉秀笑着说：“难道你不是吗？你回来，店，她替你看着，还有两个孩子……真难为她。你那媳妇也不错。她很能干，为你赚了不少钱。要不你那二层小楼能盖起来吗？你们的日子在全村也是数一数二的。我真的很羡慕！”李祥笑道：“玉秀你错了。钱再多也没有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好。我要有一个好看的媳妇宁可不要那么多钱。”又说：“玉秀以后家里有什么活尽来找我。我什么活都能干，我也愿意给你干活。像张六这样的人尽量不要惹他。因为你很漂亮，这些人都没安好心。”

过了一会李祥走了，玉秀这才松了口气。她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她觉这件事对自己来说已经很不光彩了。可是李祥觉得这里面有点不对劲。即便吵架是真的，那刀子呢？他一直困惑不解------

不久，高斌和玉秀就有了一个女儿。现在已经两岁半。高斌在广州工作很出色。他经过公司技术培训，现在已经是一名技工，每月拿叁千元的工资。每当高斌领到工资的时候，就及时给玉秀寄回；玉秀收到钱就立刻存起来；再加上她果园每年两万多元的收入，她家的钱一年一年多起来。她走路的时候腰杆也硬了；胸膛也挺起来了；说话也气粗了。她心里那种喜悦之情不时的流露出来。

“啊！钱可是个好东西！人人都离不开它！”

李祥已经有好多天没有去镇上看他的店了。他知道他的妻子虽然长相不怎么样，但是她很能干，头脑很聪明，管理一个店完全没有问题。他最近一直呆在家里。他现在非常喜欢玉秀；简直爱上她了。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她是高斌的老婆；他的朋友的老婆；难道他能象一般无赖那样对她下手吗？再说他又是村里乃至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能够这样做吗？如果让别人知道他的为人是这个样子，那他还有脸在镇上混吗。但是他又想：如果玉秀也非常喜欢他；她也非常爱他，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他们会秘密地恋爱，只要人不知鬼不觉就行。可是玉秀喜欢他吗，爱他吗，他并不知道？不过他还是不停地往她家跑。有时是为了干活，有时为了看玉秀一眼。几天不见她的面他就急了。晚上睡觉心里也不安宁。

他家也有十多亩地。他整天晒在太阳底下，播下种籽，然后锄草、施肥、喷药、收获……他汗流夹背，皮肤晒黑，再苦再累他毫无怨言。原因很简单：他只要每天能看见玉秀就成。

原来他家的地和玉秀的是连在一块儿的。种的又是同一样的庄稼。所以，只要玉秀在地里，他就在地里；玉秀干什么，他就干什么。累了他们就在同一棵树下乘凉；渴了同一个瓶里喝水。有一回李祥擦汗忘了带毛巾，玉秀就把自己的送给他。李祥很感动。这毛巾真香啊！他很少闻过这样的香味！这一定是她身上特有的那种气味！他舍不得把毛巾给她，他一直在不停地擦……玉秀见他老不给自己毛巾，便忽然扯了过去，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你怎么啦？我看你今天怪怪的！”

“不怎么呀，就是天气太热！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他看见玉秀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就紧张起来。他害怕她那眼神。

其实玉秀也非常喜欢李祥，也很爱他，因为他很优秀，也很漂亮。但是她不能把爱给他。因为她不能对不起高斌。因为她和高斌是发过誓约的；她要承诺自己的誓言；她要忠于自己的爱情；她绝对要做一个守信用的人。所以她对李祥只能保持一种友好的朋友关系；有时不免有些亲热，但绝不会超越朋友这个底线。但李祥并不这么想。他认为玉秀对自己的热情是爱自己，喜欢自己。他想试试这是不是真的。

有一回在地里干活休息的时候，李祥忽然把伍仟元钱塞进她的的口袋。他笑嘻嘻地说：“玉秀，别嚷嚷，高斌不在家，这些钱你就拿去用吧。我知道你把钱都存了。手跟前总得有点。一个家庭零星开支可厉害呢！我有店不在乎这些，你尽管用吧！以后缺钱尽管对我说。谁让咱们是好朋友呢？好朋友就得互相帮忙，你说是不是。”

原来，他想试探一下玉秀是不是也和一些女人那样见钱眼开，只要给点钱就什么都愿意去做。如果她也是这样的女人，那就好办了。他反正有钱，在玉秀身上投资些钱他是决不吝惜的。他想：要想得到玉秀，这是唯一的办法。现在许多有钱的人用这种办法就能娶到自己心爱的女人。他想玉秀也是这样的女人。可是只见玉秀很快把钱退给他。她没有要他的钱。她只是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李祥，你把我当成什么人啦？我不会要别人的施舍；我要靠自己的能力，用自己的双手去创造财富；就象我和高斌现在这样。我觉得只有花自己赚的钱心里舒服。我为什么要花你到钱？我凭甚么花你的钱？这钱我不要，你拿回去。------只有这样我才会感到幸福、快乐。我不靠别人养活自己。花别人的钱我觉得是我的耻辱！”李祥觉得很没意思。他脸都红了，觉得很惭愧！他急忙笑道：

“是！是！是！玉秀你真有志气！你真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当今社会像你这样的女人很少见。玉秀，这就是我喜欢你的地放。”

只见玉秀的脸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她笑着对他说：

“你这才说对了！谢谢你的夸奖。不过，我认为你也是这样的人！”

李祥现在后悔得无地自容。他怎么能那样看她呢！她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啊！原来他以为在金钱的诱惑下他就可以得到她的想法完全破灭了。现在他觉得自己面前的玉秀更加美丽，更加漂亮了。这就是在她那外表形象上又增加一种更美的色彩：一个人的高尚品质。

三温暖

八月的天气还是十分炎热的。玉秀的果园已经是第二次浇水了。因为深井一小时只能出十来方水，她的果园需一昼夜才能浇完。她已经干了一个白天，实在累得很。晚上得有人帮忙才行。这时，她自然就想到李祥。李祥也非常愿意帮这个忙。他知道玉秀白天浇不完，晚上还要继续干，一个女人哪能撑得住，不等她叫，就自动来了。这让玉秀感到很高兴。她笑着说：““我正想叫你，你可就来了，你还真有心眼！”李祥说：“这要看给谁干，给你干可就不一样了！玉秀，你这样辛苦我很心疼！因为你是女人。而且还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让你干这样很重的活，吃这么大的苦我真的很心疼！好像你就是我心上的肉！你如果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让你坐在家里什么活也别干，好吃好喝，衣服由你捡，化妆品由你买，我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皮肤永远是细嫩白净的，年龄永远是年青的，模样永远是好看的，人人见了永远是羡慕的。家里的事永远不会让你操心。把你养得白白胖胖只要我喜欢就成。玉秀你喜欢做这样的女人吗？如果喜欢就嫁给我。我会尽心尽力地侍候你！可是我知道你已经嫁人了，我只能白说说。白说说也成，只少你心里知到我很爱你。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不会把我当成敌人吧？好啦，不说这么多，今后有什么活尽管吩咐。只要你喊一声我立马就来！真的，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玉秀当然明白他这话的意思。她最近发现他对自己有了一种特殊的感情，说话时总是怪怪的，她知道他想干什么。她不希望发生让人意想不到的事。她笑着说：

“李祥？我们只是朋友，以后可别这么说，什么一样不一样的，让别人听了可怎么看呢？我们永远是好朋友。你今天能来我很感激！我也会永远记在心里。”李祥听了也笑道：

“看你又多心了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和高斌是好朋友，你是他的老婆！帮你的忙也是应该的。谁家没有个要用人的时候。今后我还有用你的时候。”

“不管怎么说我总觉得你最近怪怪的……就像你刚才说的话，真叫人听了脸红。今后我不许你在说这样的话！我也不愿意听这样的话！”她说着那脸蛋就红了。他害羞了。

“好！不说啦，你干了一天，到地头歇着去吧，这里我看着。”

玉秀见有李祥照看，自己就来到地头的一棵树下躺下了。她现在觉得自己很累。躺下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这时李祥把水回到另一行果树下，一股清沏象小溪一般地流水潺潺地进了果树底下，发出轻微地哗哗或者叮咚叮咚的声音。明亮的月光已经变成碎片，不均匀地撒在这块不大的水面上，象黄金似的闪闪发光。

这点水要把这一百多米的一行果树浇完，至少需要两三个钟头。现在，李祥可以休息一阵子了。不过他不能睡觉。他的眼睛一直看着玉秀！他觉得玉秀睡觉的样子很美！她那儿一定很温暖！那儿的风景很优美！如果能坐在她的身边一定很舒服！

他不由得来到地头，见玉秀躺在地下睡着了。月光撒下来的那点碎片光亮，照在她那美丽的脸蛋上，更加迷人。八月里虽然天气炎热，但后半夜却是凉飕飕的。他见玉秀还穿着白天的单衣，便把自己的那件外套盖在她身上。他坐在她身旁看着她------他觉得今晚的时光太美好了。地球做床，明月为灯，绿色的林果笼罩，可以说是最好的被盖。我们躺在这美好的大自然怀抱里，如果能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抱在怀里，那该多么幸福啊！他几次低下头，把自己的嘴唇对准玉秀那美丽的小嘴想轻轻地吻它一下，但一想到她那明亮而严肃的眼睛就害怕了。“你是怎么啦？我看你今天怪怪的！”他又想起她刚才对自己的说的那句话。是的，我是怪怪的；但是，对你这样的女人我能不怪吗？玉秀，我真的很爱你！你让我爱的发疯！一个整天我都在想你！不论白天黑夜你的影子总是在我的脑子里盘旋！我一时一刻都忘不了你！如果我们两能在一块生活一天，那怕是睡上一夜我也心满意足了！就这一点要求你能答应吗？你会同意吗？这时李祥坐在玉秀的身边觉得这是一顿丰盛的美餐，但是他却不敢动！他害怕她那犀利的眼光，他更害怕她那泼辣的语言。他只能端端的坐在那里。

不一会儿玉秀醒了。她见他坐在自己身旁，又盖着他的衣服，心里十分感动。

“你把衣服给我盖上，难道你不冷吗？”她把衣服还给他。可是她刚把衣服还给他时，一阵凉飕飕的风刮过来，她便有些瑟瑟发抖了。她忽然紧缩着身子，接着一连打了几个喷嚏。

“看，着凉了吧！赶快把衣服穿上！”

他又把衣服披在她身上。玉秀穿着李祥的衣服顿觉暖和了许多。她真的感冒了，她觉得全身发冷。如果她身边坐的不是李祥而是高斌的话，她会一下子躺在他的怀里，尽情地享受着自己男人的温暖。这时，她太想他了，她多么需要自己的男人回来陪陪她。可是这千里万里之隔只能想想而已。陪伴她的仍然是孤独和空荡荡的家。晚上也只能一个人拥衾独卧。如果她是一个放荡的女人一定不缺少男人的温暖。可是她不能这样做，她要恪守自己的诺言。她绝对不能做对不起高斌到事。

李祥看见玉秀真的感冒了。她浑身发冷。他想，现在如果高斌在她身旁的话，他决不会是这样；他一定会把她紧紧地抱在怀里，给她温暖，给她幸福。这就是有亲人的家庭，这就是真正的爱情。可是他没有，他只有几个钱。他感到悲哀！他明白在这个时候女人最需要的是男人的爱，男人的温暖。于是他大胆地对她说：

“玉秀？你如果还觉得冷的话，尽可以躺在我的怀里！我可以给你很多温暖，就象高斌那样。我不知道我现在可以不可以代替高斌来陪你。当然我知道我今天对你说这些话是不礼貌的。可是我见你很需要这样，所以我才对你说这些大不敬的话，请你原谅我的鲁莽。”

这时玉秀忽然转过脸看着他。不过李祥觉她的眼睛不再是那么怪怪的。她说：

“李祥，谢谢你的好意！谢谢你今晚在我冷的时候，给我盖上你的外衣，给了我不少温暖。但是，我决不会躺在你的怀里去享受别的男人的温暖。我决不会做出对不起高斌的事。如果他知道了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他心里会好受吗？你是高斌的好朋友，我想你也不会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李祥，你说我说得对吗？”

李祥不说话了。

“好啦，这一行又到头了。李祥，你歇一会，我去弄一下……现在几点啦？估计天亮就可以浇完……”

玉秀拿了铣，一边说一边向水渠走去。

四 最后的手段

一天晚上，李祥独自坐在家里。他没有心事去看电视。也不想去睡，就是睡也睡不着。他想：玉秀现在在家里干什么呢？女儿放在爷爷奶奶家里；她现在可是什么事情也没有啊；难道她不寂寞吗？她不孤独吗？她一个人在家里孤伶伶的；她不会不想有个人来陪她。女人嘛，而且她还很年青------于是他大胆地拿起电话对她说：

“玉秀？你一个人在家干什么呢？院子那么大，你不害怕吗？你不觉得太空虚了吗？你不感到很孤独吗？你还很年青这样的生活你能受的了吗？你是我最关心的人，还是我最挂念最心疼的人，你怎么不出来逛一逛，到别人家里坐一坐也成------难道你是独身主义吗？”玉秀说：“不干什么，不就是看电视吗？”又说：“谢谢你的关心，这么晚还打电话，你太客气了！不过你刚才的话让我觉得很奇怪！我们只是一般朋友。你不应该对我这样！谢谢！”

听了这样的话李祥心里很高兴，以为这娘儿想通了便说：“请你把门打开，我想去你家坐会儿，就是游门。我也很孤独，和你一样在家里看电视。我觉得这种生活没有意思，想和你聊一聊。请你把门打开，等会我就来了。我真的想到你家里坐会儿。”

李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把舌头探了一下。他全身发抖。他多么希望她能把门打开，让自己进去，然后就坐在她的身边和她说说话……他能想到这是多么幸福的日子呀！可是她能吗？只听玉秀说：

“为什么晚上，白天不行吗？李祥我一个人在家里，又是女人，这不好吧？这些我想你应该明白。我请你不要来！我不愿意让别人说闲话。”

“我想……我想看看你……真的，我想看你。”

“看我，难道白天还看不够吗？”

“不要说那么多！我求求你，还是把门打开吧！我就是想见见你，没有别的意思，要不我就睡不着觉……我很想您！玉秀，亲爱的！”

“李祥，你今天怎么啦？我觉得你象变了个人似的！你不象是昨天的李祥！你认为这样可以吗？别人知道会怎么想，你知道我是一个独身女人。别说晚上就是白天也不允许别的男人随便来。这样会引起很多闲话。不说啦！”

她把电话挂啦。

这等于她用手在他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他感到很羞愧。今后玉秀会怎么看他呢；他好象觉得在她面前矮了一截似的。后来他又想：这也没有什么，至少让她知道，他在深深地爱着她。不过，他又觉得玉秀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在这改革开放的时代，象她这样的女人实在不多。可是他又觉得她是一个多么高尚的女人，多么纯洁的女人，多么漂亮多么优秀的女人。他忽然觉得她变得那么高大，让人感到敬仰。

一天，从地里回来的路上，李祥把自己给她写的一封信塞在她的口袋里。

“这是我给你写的，你要仔细看一下。”

玉秀笑道：

“有这个必要吗？为什么不直接说呢？”

“有些话我觉得不好说，只有用文字语言才能完全表达！”

只见玉秀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说：

“原来是这样，那我就要好好看一下了。”

回到家里，她把信打开：

亲爱的玉秀：

我这样称呼,你可能觉得很奇怪！可是我不这样不行啊！我觉得你是我们村最美丽、最漂亮、最优秀的女人！我非常喜欢你！我爱上你了！每当我看到你的时候,全身都觉得温暖.。和你说话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快乐，很幸福，总想和你在一块多呆一会。感谢你给了我好多这样的机会。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我多么想得到你！那怕就一次。难道一次你都不想给吗？难道你不觉得自己很孤独吗？难道你不想得到男人的温暖吗？高斌不在家就让我来代替他吧！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到城里发展。我可以给你一批资金另开一个店。让你和高斌长期在一块儿。你那么优秀，又有才干,一定会大有前途的。在农村多苦啊，我看你晒在太阳底下，满脸流着汗，我心疼啊！今后你的生活不用发愁我来管你，养你。我一个月发给你一千五百园的生活费。你想喝牛奶吗？是蒙牛还是伊利？要不就是特论苏，你尽管挑。想吃鱼、猪肉、羊肉、牛肉我给你买。我还要让你穿上最好，最华丽的衣服。我要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而且不让你干活成天在家里坐着。我会把天下最好、最美的生活让你享受。难道你不想要这样的生活吗？

可是我又觉得你太傻。你明明知道我爱你，而且爱得很深；你也喜欢我，也爱我，可又不肯接受我的爱，那是为什么呀？难道我不优秀吗？我比高斌差吗？我知道你对自己的爱情很忠诚；但是在这个改革开放的时代，这些已经过时了。再说高斌在广州那个如花似锦的城市里你敢保证他不会和别的女人来往吗？只是他不给你说，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今天，我们的爱也是秘密地，他也永远不会知道。玉秀，我求求你，请接受我！让我爱你一次吧！行吗？

你最亲爱的人：李祥

玉秀看完已经非常生气了。她冷笑了一声，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她立刻提笔给他写了回信。

李祥：

我应该感谢你对我的帮助。你的好心我领了。但是，我决不会离开农村。更不会和你到城里开店。我不会离开这个真正的大自然。这里有美好的阳光；有清澈的水，有肥沃的土地，有美丽的花，有新鲜的空气，更有绿色的植物。我觉得我是生活在真正大自然的怀抱里，享受着大自然给我的一切。你认为城里就好吗？那是一个人造的自然。人，永远不会造出一个真正的大自然。所以，我不能接受你给我的帮助。

李祥，我不同意你今天对我这样称呼！我们是朋友，好朋友。你这样称呼我感到脸红！

你后面的话更让人感到羞愧！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的高斌；更不允许你侮辱我们的爱情！我们的爱情是纯洁的，是忠诚的！

李祥，我可能错认识你了。你表面还象个人，可灵魂却肮脏得很！我这样说你，不过份吧！

玉秀

当玉秀把这封信交给李祥的时候，他高兴地拿回家去。他以为玉秀被感动了，她同意了。可是他一看大吃一惊。他后悔得无地自容。这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她呀。他觉得要想把玉秀征服，就象撼一棵参天大树那样难。

在以后的日子里，他想见玉秀一面很难；想看到她的笑脸更难。当他看见玉秀在棉花地里锄草；他急忙赶到那里，她却去了果园。当他赶到果园，她却回家了；当他去了她家，她却把门关上，把他拒之门外。

他很后悔。他想起在前些日子里，他和她一块儿在地里干活的时候又说又笑的情景；在同一个瓶里喝水的时候，他总是让她先喝，然后他才对着她唇迹未干弟方喝。他觉得那瓶口有她留下的口水。那水很甜、很美。那天夜里，给她在月光下浇地，他险些吻她了……他和她在一起多快乐、多幸福啊！可是现在一切都完了。他连见她一面都不能。她总是躲着他，象仇人似的。

一天中午，他来到地里想偷偷地看她一眼。现在只能这样。玉秀可能是在果园里锄草。人要是钻进果园，果树很茂盛，别人是根本看不见的。这时，他看见地头放着一个水瓶。就是他曾经和她一块儿喝水的那个瓶子。他看着它，呆呆地看着它……他好象在琢磨什么……

过了几天，他不知从哪里弄来些蒙药。人喝了之后就能让你昏睡两三个小时。那天，他就给她的水瓶里放了那么一点点。他只要她昏睡两个钟头就足够了。

他放了之后，就远远地躲起来；象狮子躲在草丛里窥视它的猎物一样。后来，玉秀真的喝了。黄昏的时候，她躺在果树底下睡着了。李祥看见了。他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猎物。不过，他没有那么疯狂。他只是把她抱起来，在她的脸上轻轻地吻着。他忽然哭了。

“玉秀，我终于可以把你抱在我的怀里！你为什么非要我用这种手段！为什么我们不能秘密地爱着！你知道我是多么地想你，爱你！对不起，我现在只能这样了！”

他慢慢地解开了她的衣服……他看到她那美丽、雪白、光滑的身子和那飘亮的脸蛋就情不自禁了。他疯狂地发泄了自己的情欲之后悄悄地离开了。

当玉秀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天色黑沉沉地，伸手不见五指。她的衣服被人脱光了，她几乎是祼体躺在那里。

她明白了一切。

第二天，县法院就发生了那惊心动魄的一幕……

老歪讲完了好一会儿大家一直不肯散去，他们似乎还想知道点什么。

“那么玉秀呢？她还活着吗？”

“告诉大家，上帝保佑，菩萨保佑，她还活着，玉秀没有死。她被县人民医院救活了！后来高斌也从广州回来，他不打工了，他回到玉秀的身边。他要好好保护她。现在他们俩的日子过得很好！”

这时大家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鼓起掌来。掌声很响亮。这是发自内心的掌声，振奋人心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