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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 乡》
——文/琼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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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忆里的那座桥,原来,只是一块水泥板,我穿着祖母绣的布鞋跑过时,这个村庄正值壮年,老树的树荫覆盖了多少笑声。黄色的沙土路傍,有条深深的水渠,我曾跌落在泥水中的童年,显得那么清晰可见。我没有父亲,这座村庄,便是我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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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站在茅屋前拍照,手抚在干裂的木质门框上,那是祖父手上裂开的口子。阳光斜下来,屋顶被积雪,盖上了厚厚的光阴。多年前,我曾坐在这个屋顶上,看着烟囱上坐着的小鸟,我双腿摇晃,它便扑扑翅膀飞走了,我等了很久很久,它都没有飞回来,不知栖上了谁家的烟囱。我望着远处错落的,被阳光照耀的一丛丛金色屋顶,心情散散的,像晒干的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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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多怀念那时的日子,我可以整个下午,躲在玉米楼里睡觉,头枕着粮食,那时的村庄,没有外乡人,锁头更是没有用处。也没有一声汽笛声,把我从酣梦中唤醒。那群我喂养的小鸭子,我曾经待它们,像是待自己的孩子。每每看见它们的脖子吃的鼓鼓的,便觉得无比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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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时的哥哥,已经长大,我重返村庄时,道路已经认不得我。哥哥为我指路,责怪我转弯为什么不打转向灯,其实我的心里寂寂的,找不到应该转弯的那个路口,其实我很想说,我们回去吧,回到小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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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那片小溪水吗,晶亮亮的从翠绿的青草间,淌出来的一片银子。那些柳青色的小鱼,就在银子里游。那时候我们捉很多很多,回家去喂小鸭子,我兴高采烈的回去,就像嘴里衔满鱼的鹈鹕妈妈。后来的很多年里,在我的梦中,你一直湿着裤角,晃动在溪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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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村庄,已经老去,年轻的人,都在别处买了房子。只有错落的七八户人家,住的都是不舍祖屋的老人。茅屋也已然老了,祖父和祖母,睡在了劳作了一生的玉米田里,它便一直这样静静地等着,越等越低矮。而我看见它时的情绪,说不上喜悦还是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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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上午九点,周末还在办公室里值班的我,把思绪跑到记忆隧道里很远的地方,寻找着这个村庄的点点滴滴,忽然间觉得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又缓缓地,流向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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