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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苗族,重阳节仅次于过年
文/吴柜贞 图片/廖建生
今天是重阳节,我有很多年没有回家陪爸爸妈妈过节了。因为重阳节不是国家法定假日,每一次重阳都没能回家。这个月,我刚好可以多休几天假,于是今天休假回家看看爸妈,去年是丈夫代我去的,老爸老妈还打电话问,是不是我派他来的,听了父母的质问,我十分感动,感动的是他不仅对我好,还对我爸妈好。
在我们苗族,重阳节的隆重是仅次于过年的。从小到大,我知道一年只过这几个节日“四月八”、“吃新节”、“重阳节”,“过年”,可真正跟吃扯得上关系的是“吃新节”,“重阳节”,“过年”三个节日。小时候条件差,过完年后,平时基本吃不上肉。只有等到“吃新节”,可吃新节离过年还很远,大概在六月份,也就是苞谷开始胀玉米粒,禾苗怀胎,就是禾腹有了嫩嫩的,还没见过阳光的稻谷的时候,便是吃新节。
吃新节不像重阳节每年固定在九月初九,每一年的吃新节都不一样,它是随节气而定的。每一年父亲都会翻望星楼,看过望星楼后,父亲就知道是哪一天吃新了。不会看望星楼的,都会相互问:“哪一天,是吃新节呀?”懂望星楼的人都会告诉周围的亲人或者朋友,于是到吃新节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赶集割点猪肉回家过节。高兴的不仅仅只有大人,特别是孩子,从过完年后就眼巴巴的期待,期待着过节,过节就有肉吃了。这一天,家家户户都会做中饭,做饭前先从禾田里抽回一两棵怀有稻谷的禾苗,再掰胀有玉米粒的苞谷,闷饭的时候,就把禾苗剥开取出嫩嫩的稻胎,掰下玉米粒撒在饭锅里,和米饭一起闷,这就是苗族人的吃新节。
吃新节过后,就得等重阳节了。在苗族,重阳节的隆重程度仅次于过年。在重阳节到来的前一天,每家每户都会把新收的糯米,在前一天浸泡。第二天,也就是在重阳节当天,都忙忙碌碌地的蒸糯米打糍粑。糍粑打得不多,还得省得打,往后还有过年呢?而且重阳节打的糍粑不容易保存,就算泡水,也容易酸。一般在重阳节,就打一斗米左右的糍粑。寨子里的兄弟们会像过年打糍粑一样,把粑框从这家抬到那家,又从那家抬到这家,风风火火地过重阳。家里喂有水鸭的,都会宰上一只,炒上猪肉,一家人围着桌子和乐融融,津津有味的吃着重阳节饭,这就是我童年中的重阳节。
那时在苗族孩子的心中,根本没有中秋的概念,我们唯一知道和中秋节有关的,是小学一年级那首《八月十五月儿明》的歌曲。直到结婚那年,丈夫到我家拜中秋,买月饼,我才第一次知道月饼是什么样的。平时我母亲只做桐叶粑,桐叶粑有带蒿菜和不带蒿菜的,里面都包有芝麻馅,味道不仅仅香,最主要的是那是一种妈妈的味道,每一个桐叶粑都浸满了母爱。
风风火火地过完了重阳节,我们又开始掰着手指头,数着天数盼过年。过年是我们最盼望的了,因为过年才有机会买一件新衣,才可以饱饱地吃上几顿肉。那个时候,所有的农村都穷,家庭稍好一点的,过年还能吃上几顿饱肉,添那么一件新衣,条件差的,连饭都吃不饱,更何况是肉和新衣。家庭温饱不能的孩子,身上的衣服都是补丁添上补丁,连衣服原来的布料都看不清。所以每一次在橱窗里看到挖洞眼的牛仔裤,我都会情不自禁的感叹:“曾经穿有洞眼的衣服,那是因为穷;现在穿有洞眼的衣服,那是因为有钱,赶时髦。”
岁月如梭,转眼间就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即使生在农村一年四季都能吃上肉,穿得上新衣,只要想吃随时都可以买。孩子们不用再掰着手指头等待“吃新”、“重阳”、“过年”了。习俗也跟着改变了很多,过端午节,中秋节,一年到头节连着节。今天重阳节回家,一是想看看父母,一是想重温童年的重阳节。亲情依旧,可重阳节也不再是曾经那种味道了,曾经的重阳节隆重,包含着大人和小孩子的无限期待。
下车后在路上遇见母亲,弟弟,弟媳和几个孩子。看见孩子们欢腾的样子,虽然节日味道已远,但我没有感到失落,因为多年以后条件好了,大家的生活都好了,一家人过得很幸福很快乐,过节想要的,平时都能有了。
2019-10-7
xiaolanhua1213: 岁月如梭,转眼间就这么多年过去了,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即使生在农村一年四季都能吃上肉,穿得上新衣,只要想吃随时都可以买。孩子们不用再掰着手指头等待“吃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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