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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里,还剩下多少童年的记忆
文\吴柜贞
看一眼,少一眼,多年以后,如若再来,不知道还能看见什么?黄灿灿的稻田、还是农田转型、或者是一片惨淡的荒芜……
去年路过的时候,透过车窗,还能看见仿佛撒了一地金子的稻谷,可今天,村头除了两丘之外,就是寨子旁边余下两三丘。两位年过七旬的老人,老妇抱着一把又一把稻谷,满头白发的老翁把稻谷塞进打谷机里,打谷机在山谷中一边嚼着稻谷,一边嗡嗡嗡努力地嘶吼,似乎想吼破山里的孤独和宁静。
湛蓝的天空那样高那样远,正符合秋高气爽,天高地远的意境。老人年纪大了,拉不动打谷机,老妇把割倒的稻谷搬到打谷机旁,堆成一堆。方便老翁打谷。老翁的头上,早已白得不剩一丝黑发,不过腰板还是挺直的,看着他打谷那灵敏的动作,知道他身体硬朗。这么大的年纪了,他们还是舍不得让农田荒芜,虽然年轻人都走了,可他们还种着那一亩三分田,割舍不下与土地的深情。
他们与土地的深情,头上高高的蓝天,脚下厚厚的土知道。国民党统治时期,贫苦的农民都是地主的佃户,种着地主的田地,给地主老爷交租。年成好的,还能有个好收成,交了租还能剩些吃的;年成差的,一年苦到头,还不够给地主交租,多了很多杨白劳那样的主角。为了让人民当家作主,共产党领着贫苦大众打了天下,开了荒,分了田地,做了主人,贫苦大众才有了自己的田,有了自己的地。年纪大的舍不得离开家,舍不得离开土地都是有原因的,因为他们对土地的那片深情,不是现代人所能明白和理解的。
还记得小时候,山里的一年四季,春有成片的油菜花海,夏有无边的碧绿禾苗。入秋时节,家家户户放水田,捉稻花鱼,田水干了,稻谷黄了,接下来就是一场打谷机响彻天地间的秋割收伏战。如今,那秋歌越来越远,再过些年,那些勤劳的老妇和老翁不在了或者再也动不起的时候,那些田地就要哪里来回哪里去了。它们不是回到地主的手里,而是回归山林,任草木丛生。
我在山里走了一个下午,看了很多地方,山一样青,水一样秀,只是多了几份荒凉和寂寞。走了很久才又遇见两三丘稻田,有两丘正在打谷,还有一丘已经打完,有一妇女在田里晒着金子般的谷子。平时往来的人寥寥无几,于是就把谷子晒在路中间,当她看到我时,惊讶的笑了笑,脸上满是困惑:“天气这么热,居然还有人来这里。”现代人总喜欢用游山玩水来替代城市带来的无聊和烦闷,到山清水秀的山间释放生活中的压力。
山依旧还是那些山,水依旧还是那些水,秋歌不再是那首秋歌,增添了很多凄凉的呜咽。田地都回家了,不是回到地主老爷的手里,是回到山林的老祖宗那里去了。
山里,还剩下多少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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