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凉的秋夜

图、文/吴柜贞 

昨夜是疼醒的，虽然出来散步一小会儿，但无心欣赏什么星星和月亮。今夜的心情不一样，就喜欢这半夜的清凉。

虽然已经入秋，但因秋老虎的原故，白天的阳光还是那样毒辣，温度还是那样的居高不下。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都会躲在家里。花盆里的栀子花在夜间，还是生机活力的，可一想到盆里的土干得发白，心里就十分心疼。毕竟栀子花对于我来说是第一次栽活的，多少年前，我栽了N次，没有一次成活。

记得上学前班那年，奶奶和外婆带着我去姨婆家，外婆和奶奶的关系不但不错，外婆还是奶奶的弟媳，再加上一层亲家，亲上加亲。在姨婆家，我第一次见到了芙蓉花，在外公外婆寨子的一个舅舅家第一次见到栀子花，于是我就一直想要拥有一棵芳香四溢的栀子花和一棵颜色变化无常的芙蓉花。上六年级那年，我在乡政府里看到一株栀子花，做梦都想去掰一根枝条回来扦插，听说扦插可以成活。后来有一次实在没忍住，下晚自习后，拐进政府偷掰了一枝，可惜没有成活。

直到上初一那年，外婆突然想起给我砍来一枝芙蓉花，一枝栀子花，还挖来一株保环花。我就在院子里码石填土做成一个小小的花坛，插上了芙蓉和栀子，芙蓉和保环花活了，栀子花还是令我大失所望。从此以后，栀子花是我的梦想，也是我的失望。直到今年，偶得一株根须完整的栀子花，终于活了，而且叶子也越来越茂盛，无论是我还是丈夫，都对它呵护有佳。

今天二姑姑到吉首来，吃过晚饭后，陪她和表妹到街上闲逛，回来已是九点多钟，洗澡便躺下。躺到半夜，想到白天毒辣的太阳，从外面回来，又忘记给它浇水，便心疼得起床浇浇水。浇完水，突然没有了睡意，就搬张凳子在院子里坐坐乘凉。夜里凉凉的，月亮圆圆的，蝉这位歌唱家也半夜未歇，像音乐播放器中设置单曲播放式的重复着单调的歌。听着这蝉曲，我情不自禁想起唐代虞世南的《蝉》垂緌饮清露，流响出疏桐。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我默默地打量着天空中的月亮，从月亮流淌下来的月光白如牛奶，清凉，柔美。看着这轮月亮，我多想听听王孙游这首曲子。第一次听到王孙游是在《贞观长歌》的电视剧里，我特别喜欢王孙游那悠远，高亢的曲调。

渐渐地，院子底下的公路上车辆少了，爱唱歌的蝉也停止了演唱，渐渐地，渐渐地安静了下来。是啊，我喜欢这夜，夜深人静的夜，蝉的演唱会结束了，滚烫的太阳早已跑到地球的另一个地方去了，留下这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在天空中一轮独秀。这清凉的夜，让我彻底没了睡意，丈夫和孩子都不在家，没人关我的网络，也没人赶着我睡觉。如果孩子在，会准时断掉我的WiFi，还会提醒道:“妈准时睡觉，不信看看你脸上的黑眼圈”。今天孩子到他最好的哥们家玩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每一次碰上他的哥们，都会像蚂蚁送亲那样你来我往，不住下几天，他是不会回来的。下午给他打过电话，似乎怕我催促他回家，当他确定我没有催促时，乐呵呵地跟我说拜拜，一听口气就知道心里像花儿怒放的花园。

心想“好吧，那就让他任性几天吧，22号就报名军训去了，是该让他放松放松，也让他和哥们好好聚一聚。开学以后，三年的高中生活会占据他更多的时间，不仅与哥们想聚的时间少，与父母相聚的时间也会越来越少。”前些天体检，他不要我和他爸爸陪，自己独自前往，完成了自己的体检，此时此刻，我才真正的体会到龙应台说的渐去渐远，孩子长大了也就和我们离得越去越远了。家里剩下我虽然自在得多，可也多了几份孤寂，因为习惯了丈夫和孩子存在的热闹。一个人独自赏赏月，听听蝉唱。忽然远处有一只半夜失眠的蝉，又唱起了那单调的歌谣，陪我欣赏这清凉的月夜。栀子花喝足水后，叶子像竖起耳朵在聆听着蝉那悦耳的歌声。

柔美的月光静静的从空中流泻，这夜，柔美、而又清凉的秋夜，我喜欢！

2019-8-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