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啊
文/禅心
从周一到周五,无论是刮风还是下雨,每天都照常4点30起床,洗漱一番。4点50随着“砰”的一声轻响,我便冒着朦胧的夜色掩门而去。一路上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脏跳动的声音。路上偶尔遇见一两个或是出门,或是刚从外面归来的人,擦肩而过。
“早啊”,从路边的一间狭窄,漆黑的门面里传来一声熟悉的招呼。一个身材又矮又瘦的女人,常年日晒雨淋和油烟熏黑的脸色,习惯性的跟我打了一声招呼。我们不是朋友,也不是很熟,只是认识而已。儿子上小学时,经常在她那里买炒粉,她每天推着一辆流动小推车,在学校门口卖点炒粉,炸火腿肠,煎饺子和饼,做点小本生意混日子。
认识她已经九年,自从儿子在这里上学,就开始认识,平时我们不怎么打招呼,因为那些小摊贩很现实,也很势利,你若买她东西,她看见你总是一副笑盈盈的样子。后来儿子上高年级了,也就不再买那些东西,好多次从她面前过路去市场买菜,她都当作不认识你,或者装作没有看见你,跟她打声招呼也爱搭不理的。于是我也干脆不跟她打招呼了,总不能老拿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自讨没趣,何况我们没有任何的来往,更不是朋友,只是认识而已。
儿子小学毕业上中学去了,跟她更没有丝毫接触,我们日渐形同陌路,仿佛从来没有认识彼此一样。直到今年搬家,搬到这里,一天早上上班去偶然发现,路旁的门面里,有一位身材又矮又瘦的女人,围着一辆小推车转,昏暗的灯光下勉强认出是她,忍不住又开口跟她打声招呼。这么多年虽说没有丝毫交情,却也很熟,要这样走过去,心里总觉得难以过去。
“早啊!”她忙碌着,头也没抬跟我打了声招呼,我也礼貌地回了一句“早啊!”。一间只有七八平米的门面,靠路旁,不知是她自家的还是租的,也没问,因为我没有打听的习惯。位置很方便,里面放着一些杂七杂八的杂物,放着一辆小推车,可以容得下两个煤炉,架上两口平底锅,台面上还有一小块地方可以揉面做煎饼。她就这样风里来雨里去,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每天凌晨上班去的路上,除了和她你来我往的一声“早啊”的招呼之外,再也遇不见熟人。我也就这样一个人孤独的来往,路旁那昏暗的灯光拉长了我的身影。灯光从前往后,影子随着灯光照射角度渐渐消失,消失在安静的夜色中。
她风里来雨里去,无论寒冬酷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搬来这里,这条路上多了我,无论寒冬酷暑,风里来雨里去。虽然我们职业不同,但都有着同样的责任:因生活所需,供养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