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田水，谱写着一曲战天斗地的歌谣

热度 9已有 115 次阅读2018-5-31 17:20 |系统分类:散文随笔

赶田水，谱写着一曲战天斗地的歌谣

文/禅心

小时候记忆最深的就是山里人赶田水，有些田是水渠无法灌溉，只能靠天下雨，才能犁田赶水，如果去迟了，水也就消得一干二净。

记得有一夜，刚刚睡下没多久，就透过帐幔瞥见一道道闪电划过漆黑的夜空。雷声一阵又一阵地滚过屋顶，随之而来的便是瓢泼大雨。

听到下雨，屋里开始有响动，爷爷披起衣服，刮着齿轮打火机照亮，把火炕里的柴火点燃。因为村里的电灯虽然牵到各家各户，但总开关是在组长家里，每天下午五六点钟组长就打开开关，家家户户就可以用电，晚上十点左右就准时关上，超过十点就得摸黑，或者点煤油灯。除非寨子里办红白喜事，给组长通通气，那几天组长就不会关上总闸，各家各户也有开关，不在家的也可以关上，不会浪费集体一分一毫电。早起的话，只有靠煤油灯点亮或者烧火点亮，比如那个夜晚。爷爷起来后，奶奶、爸爸、妈妈也跟着起床了，大家分头行动，找斗篷和蓑衣的找斗篷和蓑衣；找犁耙的找犁耙，牵牛的牵牛，各忙各的。

之后屋里的响声渐渐恢复了宁静，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扛犁耙的扛犁耙，打火把的打火把，牵牛的牵牛，冒着倾盆大雨朝后山赶水去了。

千工坪虽然有着千亩良田，有着龙塘河水的灌溉，但人稠田少，实际分到各家各户的始终没有多少，还得靠旱田帮衬。旱田纯粹就是靠老天下雨才能赶水。我家的旱田在后山尖山脚下，土壤与岩板井大寨和后洞接壤。千工坪乡镇街上还有一个土名叫尖山，尖山因神龙洞之上的尖山而得名。我们家的旱田就靠在尖山上修的水沟引水，尖山上其实没有水源，全是奇形怪状的石头和灌木。爷爷和爸爸在尖山上挖了很多条水沟，每年正月闲时，就全家出动，带着宽锄和搭耙到尖山上将水沟里的杂草，荆棘，泥土清理干净。等到下大雨的时候，山上的雨水就会顺着水沟流进田里。

一旦下大雨，无论是白天还是半夜，爷爷和爸爸都会扛着犁耙，牵着牛去犁田赶水。只有经过人畜倒腾过的田才会储水，如果等雨过天亮再去，进了田里的水早就消失殆尽。所以爷爷一再教导儿孙一定要勤快，不说别的，就赶水一事也要相当及时，田里有水才能插秧，插不了秧的只能种上玉米，杂粮始终还是没有大米饭好吃的。

通往后山的路是一条田坎烂泥巴路，算不上是路，一旦有人畜走过，那路就会像溜冰场般难以行走。爷爷和爸爸都是穿着轮胎丁鞋，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后山走去。家人就这样年复一年的清理尖山上的水沟，半夜赶去犁田赶水的，只有这样才能换来秋天那金黄灿烂的收获。

因为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都很勤劳，所以我们家的谷仓年年都是满满的收获。那些年，年年风调雨顺，在我的记忆里没有遇上旱年。只听父亲常念叨1972年那年大旱，连谷种都断了，当年那些谷种大部分是自己留的种，年成不好，遇上旱年，不说饭吃，连谷种都会旱绝。

时代变迁，生活过得越来越好，杂交稻谷的高产，父亲和母亲再也不用半夜赶田水了。那些旱田早已改行种玉米，栽红薯，辣椒，冬天栽上油菜……半夜趁着大雨赶田水的日子渐渐远去，可是那些难忘的记忆依然像一首歌谣一样留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