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给孩子的记忆之:听取蛙声一片

热度 11已有 249 次阅读2016-6-6 20:20 |系统分类:心情日记

留给孩子的记忆之:听取蛙声一片

 “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辛弃疾词《西江月·夜行黄沙道中》描绘的田园生活委实令人向往的。

在江南,春节的热闹劲刚散去,春天已经悄然来临。在冬眠的动物中,青蛙总要醒得早些,早春三月,躺进被窝尚未入眠,隐约传来一两声蛙鸣,屏住气、仔细听,真的就是蛙鸣,兴奋地把脚探出被子外,已然不觉得冷了。大清早到池塘里去寻,果然发见水里有一团黑影,成百上千的小蝌蚪围绕着水草欢快地游动,但无论怎么游,小蝌蚪们始终聚成一团,没有哪个擅自离开团队。小孩子不更事,用竹编的撮箕对着蝌蚪黑团兜底一铲,再慢慢提起撮箕,水漏去了,几百条蝌蚪在撮箕里蠕动,抓起一把来滑溜溜的,小蝌蚪一只只从手掌中挣扎着滑落,似乎没有什么好玩的,干脆全部倾倒在路上,糟践生命无数。

不管如何的戕害,还是有很多蝌蚪慢慢长大。初生的蝌蚪浑然一个小黑球,圆滚滚的,尾巴还很小,渐渐长出四条腿,淡去了黑颜色,拖着大尾巴爬上岸来,要不了多久,就可以看见稻田里到处是小青蛙在蹦。江南的夏夜,很有些闷热,信步走在田埂上,空空落落的旷野几乎听不到一点人为的声音,星星点点的萤火虫在飞舞,一闪一闪与星空交相辉映。稻田在夜空下格外恬静,兴许也守不住暗夜的心悸,平平整整排列着,连结成片,向着村庄靠拢。其实,这寂静中也有些热闹,白天的独唱青蛙,晚上,在稻田里开起了合唱会,如同有人指挥一般,鸣叫得很齐整……这寂静中的热闹,全部来自于自然,现在想来该是多好的意境啊。

乡野的孩子不解诗情,到是常去钓青蛙玩,从家里的垫被里扯出一团棉絮,打湿了搓成团用线绑着,线栓在小竹竿上就是钓青蛙的钓竿。在小沟或池塘边垂下棉团,轻轻提起,又放下,青蛙以为棉团是个活动的虫子,一蹦一蹦过来,但青蛙保持着惯常的谨慎,快靠近时先停下来观察,然后突然蹿起来将棉团吞进去,死死不放,于是被钓了起来。长大后,钓青蛙改用鱼钩,在钩子上挂一只小青蛙,远远甩到水稻田里,一点一点往回拖鱼钩,钩子一沉就是青蛙咬钩了,赶忙提起,青蛙被吊起,顺势向人悠过来,左手的网兜伸过去接住,青蛙正好掉入。那时稻田里的石鸡(青蛙的一种)非常多,每次都有丰硕的收获。去池塘里钓青蛙,有时会遇到大乌鱼抢在青蛙前面把诱饵给吃了,于是有了意外的收获。

青蛙,尤其是石鸡味道很鲜美,在穷困年代,是乡户人家难得改善伙食的美味。那时,生活很困顿,农村没有多少收入来源,抓青蛙、捕黄鳝成为一些人的营生。青蛙在岸上远不及在水里灵活,抓起来不难,从青蛙后面轻轻靠近,右手五指微微弯曲,对着青蛙快速罩过去,青蛙被按住后,绷紧了身体,头拼命往外拱,放松手指,让青蛙的头钻出去,手指顺势一夹,刚好抓住青蛙两条健壮的大腿,丢进鱼篓里。抓青蛙的人,一般在晚上行动,带着手电和网兜,青蛙被手电强光一照,一下子瞢了,没有来得及反应就被网兜扣着,无处可逃。随着经济的繁荣,吃青蛙的人多了,青蛙也就少了,连青蛙的近亲“癞蛤蟆”,也受牵连,遭受灭族之灾。

现在回老家想听蛙声,家人笑称只能去菜市场了。青蛙是野生动物,不应该去吃它;青蛙以虫子为食,是生态系统中的重要环节,青蛙没了虫害就重了,使用农药去防治,加重了生态的危机,最终戕害的还是人类自身。听不到蛙鸣倒是小事,毁坏生态环境事就大了。

 

作者:王瑜

20166月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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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大闲人 2021-7-2 08:24
欣赏佳作,问候好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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