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日读书

热度 7已有 271 次阅读2016-2-2 10:05 |系统分类:散文随笔| 柬埔寨, 主人公, 旁观者, 朝鲜, 苏联

寒日读书

专家说今年是暖冬,一场大范围的世纪大严寒把专家狠狠戏弄了,这样的寒日正好在家读书。胡乱拿起《一九八四》,越看越害怕,在这个寒冷的冬日愈发的心惊胆寒,毛骨悚然。

主人公所在的国度信奉:“战争即和平,自由即奴役,无知即力量。” 愚弄和欺骗贯穿了日常的宣传,一边是粮食增产的喜讯,一边又是减少供应的通告。在这个国家,“思想警察”无时无处不在,提防人们思想上“犯错误”,大家变得麻木不仁,以致亲情与人伦都沦丧了,母子、夫妻之间相互断绝了音信。主人公被爱神眷顾,躲避了无处不在,时刻监控民众生活的电幕、话筒,但一举一动都被“群众”雪亮的眼睛监视着。

《一九八四》写于1948年,与同年代的《动物庄园》都是寓言体,这些寓言在一些国家都真切发生了。前苏联的大清洗,柬埔寨短短几年屠杀了全国五分之一的人口,朝鲜世袭的三代,至今罔顾民众的饥饿,大搞军备……人的感觉真的很奇怪,同样的事情,以旁观者的眼光看别的国家,满是同情和愤怒,自己生活其中却习以为常。有如《动物庄园》里的动物,尽管感受到推翻人类领导组建动物庄园后,生活愈来愈糟糕,依然默默承受着,还相信这一切都是副统帅的破坏造成的。

多事者翻出老报纸,发现上世纪六十年代全国发生大饥荒时,粮食产量高得离谱,令人敬仰的科学家为虚无的高产制造理论依据。我们的父辈都经历过这样一个时代:大家的一言一行都谨小慎微,人与人之间没有信任,即便是父子、夫妻都会相互“举报”,父母、夫妻被要求划清界线。《一九八四》里一年一度的仇恨周,成为常规的“忆苦思甜会”、“批斗会”……今天你批斗我,明天我批斗你,批斗会上的种种歹毒手段,在父辈嘴里只是笑料。

《一九八四》中挑起民众对外敌视的所谓战争却是假的,炸死成百上千学生的炸弹竟然是自己扔的。为了挑起民众对外的仇恨,这么暴戾恣睢的滔天罪行都做得出来。他们仇恨的对象却是任意变化的,是敌是友,连宣传者自己都搞不清了,却没有人怀疑敌视的真假。大概在抗战时,陕北的窑洞上演一部剧,一对父女欠债不还,还躲了起来,赖账者被包装成苦难对象,债权人被刻画为欺凌弱者的形象,一个蒙昧的士兵情绪当场爆棚,当场将仇恨撒在扮演者身上,连“欠债还钱”天经地义的道义都不要了。

欧洲黑暗的中世纪,宗教法庭烧死殉道者,我们觉得恐怖;《绞刑架下的报告》中,德国法西斯严刑拷打外国共产党,我们会说残暴……这些在《一九八四》都算不了什么,他们说:“宗教**在还没有悔改的情况下就把他们杀死,一切光荣归于殉难者,一切羞耻归于**者……绝不能制造殉难烈士”。在公审受害者之前,有意打垮他们的人格尊严,用严刑拷打,单独禁闭,把他们折磨成为匍匐求饶的可怜虫,什么罪名都愿意招认,辱骂自己,攻击别人来掩蔽自己。”读到这里,大家都认为这太邪恶了。当落马官员在媒体上痛哭流涕地悔罪,“不受欢迎”的公众人物在央视公开“认错”……作为看客,我们却有种坏人遭报应的快感。

为何亲身的体会和读书的感觉不一样?法国的古斯塔夫·勒庞在《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中做了解释:在群体中,当每一个人的感情与思想都在关注同一件事时,人的智慧会被愚蠢所淹没,从此陷入一种极度兴奋的无意识状态,成为被随意支配的奴隶。能传世的书是有思想高度的思考,而亲身的体会可能被故意制造的事件所蒙蔽,所以,只有多读书,才能形成独立的思考,不至成为无意识活动的奴隶,被随意支配。

 

作者:王瑜

20162月作于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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