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残阳

热度 2已有 233 次阅读2014-3-24 19:06 |系统分类:短篇小说| 爱情, 青春

                                                       短篇小说《血色残阳》

      2003年的初冬,西北风凌冽地撕扯着船厂技校的玻璃窗,窗户禁不住风的肆虐,吹得它噼啪乱敲。此时,正站在教室内的赵涛正呆呆地望着黑板上一幅图纸出神。寒冷的风吹得他缩了一下脖子,这幅船厂最后一艘船的结构图勾起了他无限的暇想。

     去年初夏,烈日炎炎,气温陡然上升到了35.1摄氏度,赵涛在靠近码头边的一条小路上闲逛,他是想去吹吹风的,草莓冰激凌的香甜味道勾起了他童年时的美好回忆。

     三辆自行车风一般地从他身旁驶过,空气中回荡着其中一个年轻人的轻快声音,“技校快放学了,咱们得尽快抢占篮球场,要是去晚了就会被别人抢占的。”这一串声音飘进了赵涛的耳朵,他拍拍身上的灰尘,心里想我去过船厂技校,只见一群群技校生嘻笑而过,可从没看见有人在篮球场上打球。

     正在疑惑间,突然背后有人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回头一看见一位二十几岁的小伙子说道:“小伙子身体挺壮实的,跟我们一块去打球吧?”

     赵涛上学时也是一位篮球健将,此时虽已离开学校多年,但依然留下了爱好运动的性格。

     他跨上那个年轻人的车子,一路高歌猛进朝技校而去。

     他们很快驶进技校,为头的那个年轻人先在篮球场上投了几个球,练了几下过人的招术,然后把球扔给赵涛说:“你们先去打一会儿,我去找老三。”

     说完,他疾步跨入技校大楼一楼,嘻嘻哈哈地从楼内涌出三四个年轻人,他把手搭在一位矮个子黑脸的学生肩上指着篮球场说:“你看今天我叫了几个同伴,咱们比一比怎样?”

     老三笑道:“比就比,难道我们技校篮球队怕你们不成,要是谁输了请客吃饭。”

     为首的年轻人说:“一言为定。”

     话音刚落,老三拉着老四、老五等已快步蹿上了篮球场。于是,一群人在篮球场上训练开了。

     经过几句短暂的交谈,赵涛得知那帮外来的年轻人是船厂技工,而老三等是这所学校三年级行将毕业的学生。赵涛和他们交流了一些篮球术语,又自我介绍了一番。

     老三笑道:“看你这身手,肯定打过几年球,可是你还跟我们差远呢,输了别不服气。”

     赵涛说:“哪里?不就是一顿饭嘛我请。”

     时间已到了下午五点。比赛正式开始,赵涛接到队友技工张强的球,条件反射似地原地投篮,球在门框边转了转,却出去了,未中。

     打了大约二十分钟,比分1510,技工队领先,赵涛脸上一片泛红,自己一球未进好像说不过去,但技校生队却步步紧逼。眼看要超越了,赵涛沉下气,慢慢地周旋于他们之间,跨步到篮下一个反手投篮球应声而入。操场边的休息区一组女学生报以热烈的掌声,一位叫于莲的女学生手捂住嘴巴,咯咯地笑得花枝乱颤。

     殊不知以后,她与赵涛展开了动情的爱恋。为首的技工竖起大拇指对他说:“干得好,加油。”

     赵涛抹了把汗,继续拼命地奔跑起来,老三在一旁嘿嘿地冷笑着。

天渐渐地黑下来,一轮明月早已挂上半边天,几颗星星放射着冰冷的寒光。现在已是晚饭时间,篮球比赛结束,技工队仅以2分之差战胜技校生队。虽然老三心想,今天你赵涛运气好,让你进了一球,以后咱走着瞧。

大家相拥着在附近一家小饭店进了餐,还喝了点啤酒,老三醉醺醺地说:“赵涛,咱是哥们了,以后一起玩。”赵涛端起酒杯说:“哥们,咱不醉不归。”

从此,赵涛一等到公司下班,就直奔技校,一进校门就地捡起篮球发疯似地练起来。

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个月后,赵涛已成为这里的熟客。

技校生活本来就松闲,于恋整日和一帮姐妹在篮球场边看球,还一边吃着瓜子。

赵涛有时去捡球,一次球正好砸中于莲的脚,赵涛马上跑过去说:“怎样?没伤着你吧?”

于莲只是咯咯地笑,但从此赵涛却记住了这个大眼睛,长头发,爱笑的女孩。

有时打球打得累了,赵涛会过去和于莲交谈几句,谈一些上学时光的美好生活。旁边的女生小艾眨了眨眼睛说:“小莲,帅哥哎。”

老四是一个大胖子,篮球场上只要他站在篮下,没有人拦得住的。

赵涛偏要和他争个高下,一边为了博得于莲的笑,一边也为了提高自己的球技。渐渐地赵涛的球技越来越高,胖子有些抵挡不住,竖起拇指说:“你终于上路了。”

一天傍晚,于莲从宿舍里穿着拖鞋出来乘风凉,她倚在赵涛身旁说:“你说将来我能留在这座城市吗?”赵涛微笑着说:“肯定能留下来,你成绩那么好一定能找到合适的工作。”于莲叹气似地说:“可我老家在农村,爸妈需要照顾,我很犹豫不决。”赵涛望着于莲有点伤心地说:“如果你走了,跟我说一声,我祝你幸福。”

老三、胖子正和一群成年人在打球,对赵涛说:“快来,快来。”

赵涛抄起篮球和他们高兴地玩了起来。其实,赵涛不知道于莲是老三的前女友,回农村也是因为和老三一起去外地打工。

赵涛和他们玩得起劲极了。这时老三说:“咱们比一下投篮怎样?如果你赢了,于莲跟你走,如果输了,以后不要纠缠她了。”

赵涛知道这是他们的地盘,不由他说了算。开始比拼,赵涛和老三都投得不错,最后一个球很关键,赵涛看了一眼一脸迷茫的于莲,咬了咬牙,想起往日的欢快,定下了心,他要给于莲真正的爱,一出手球进了。

老三心里有点慌,毕竟赵涛并没有得罪他,他一不小心球出手了,球没进。赵涛赢了,他跑过去和老三握了握手。从此,老三真正地接受了赵涛的情义。

有几次,赵涛走进于莲的宿舍,找她。刚开始,他们在宿舍里欢快地窃窃私语,后来几次,于莲有意避开赵涛。

赵涛默默地离开女生宿舍,一个人低头在操场上练球。老三他们快要毕业了,他们是最后一届。

    一次,在篮球场上飞奔的老三扭伤了脚,还擦破了点皮。大家手忙脚乱,赵涛背起老三往医务室跑,没几天,老三的脚消肿了,他拍着赵涛的肩说:“哥们,以后有事尽管跟我说。”赵涛机械似地点点头。

夏季到了八月份,世界杯足球赛正开打,赵涛下了班,洗完澡走进老三的教室,老三正在看电视转播,赵涛走到后排和这帮学生一起看起了足球转播,大家为中国队加油呐喊。

赵涛看得面红耳赤,忽然眼角闪过一个身影,一个女学生拎着水壶走出一楼大堂。老三说:“是于莲,她最近去找工作了,她还叫我跟你说,叫你以后不要再去找她了,她说‘她有她的人生道路,你有你的人生道路’你们不是一路人,我想帮你也没用。”

赵涛含着泪,冲出技校。他跑到海边挣开双臂,失声痛哭:“老天,你为什么要拆散我们呢?”赵涛呆呆地坐在码头的船坞上,满眼泪水地望着平静的海面,时而擦一下眼泪,时而自言自语。

没过多久,因为城市的工业正在转型,船厂也不例外,船厂技校最先搬迁,离开市中心,前往城郊沿海港口。

赵涛的父亲是船厂工程师,他对船厂再熟悉不过,也再含有感情不过。他分不清他为什么对于莲那么爱恋,到底是他爱船厂胜于于莲,还是他爱于莲胜过船厂。

他失恋了,也失去了交女朋友的信心。

一轮红日凄惨地慢慢躲入云中,落日的余晖毫不留情地照在技校的大楼上。赵涛正经历了一次残缺的爱,他扶着篮球架目送最后一批学生离开。

2

鲜花

握手

雷人

路过

鸡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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