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笔记(七十七)

热度 6已有 113 次阅读2020-4-21 15:45 |个人分类:山间随想|系统分类:散文随笔| 我与森林

                                                    

 

20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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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位朋友打来电话,让我去山里给扯一段木通来。他需要不多,要拿回去切成片,晒干,然后泡水喝。他以前有饭后打嗝的毛病,喝了用木通泡的水,就治好了。这两天,他觉得这个病好像有些回头,就想备些急用。他这么说,我无语了。人家有事实为依据,是不容争辩的。我虽然心有质疑,却不能有丝毫的怠慢。

我记得在前二道沟一带,就有木通的踪迹。木通是一种属于木通科的落叶蔓性木本植物,药用它的茎梗,因它的茎梗有细细孔,两头都通,所以叫木通。果实及藤入药,能解毒利尿,通经除湿。木通在林区是常见物,在山里割条子,便随手拽上一段,当成绳索来用。曾经有一年,有人来收购,我和两个伙伴去扯了两天,还挣了不少外快呢。近些年,随着森林管护的日益加强,各种林中的经济作物都被列为保护对象,那些大肆收购和任意割取,才有所收敛。这些年,这些东西在林中的生长状态良好,去拽上一段不是什么难事。我没有想很多,换上衣服,就出门了。

山势茫茫,乌蒙一片,此时的山野有白雪做衬底,却有另一番的气象。我是凭着印象来到这里的,在夏季的时候,在这片山林里行走,会误入一个设计好的圈套里。就如同钻进了一个迷魂阵,不是被缠住手脚,就是衣服裤子被勾住。又好像在寻找身上的破绽,会无一遗漏地被找出。这时候就觉得有无数只手伸出来,拽住你不放,让人心烦,让人起腻,让人无可奈何。

印象这东西,究竟有多少成分可以被确定的呢?我的记忆只是收录下来当时的尴尬情景,却没有记住真正的藤蔓形状。就好像我在酒醉的时候,被人袭击了,却没看清这个人的模样。当我发觉吊挂在树上或者灌木丛间的藤蔓植物,不是木通的时候,略有些混沌的头脑才清醒过来,原来这些藤蔓植物都是圆枣藤,也就是野生猕猴桃的藤蔓啊!

这种藤蔓植物,竟然会有这么大的量,我极力去搜刮记忆中的储存,实在想不出哪里会有木通,并且,都持有怀疑的态度,难不成都是圆枣藤吧?这里都是它的天地,被它所统治的范围少则十几平方米,多则几十平方米的空间,立体多方位。此时林中的景象非常通透,没有了绿叶的屏蔽,让我早早就发现了它们的存在,远远就自行绕开,不会再误入其中。

这里不是我要寻找的地方,我决定还是换一个方位,去别处转转,说不定会发现木通的影子。当我走进一个小山坳里,又见一片圆枣藤,可是当我看见上面悬挂着密密麻麻的小干果时,心里反而兴奋起来。

这可是难得遇见的好东西啊!这是野生猕猴桃的干果,还挂在枝条上。这里是一个山坳,窝风向阳,不管是什么风,都不易吹到这里,这也是它能够存在的主要原因。我走过去,拉拽了一下藤条,通体便晃动了一下,就有干果簌簌落下。我捡起一枚,咀嚼几下,那甜蜜的滋味,便充斥了整个口腔。这个味道,让我不禁想起第一次吃到它的情景。

那是一次的山场作业,我们几个人在林区里就有如此的发现。我们停下了工作,都聚集在树下,看着密密麻麻的干果发呆。树可是够高的,那藤蔓又粗又壮,任你怎么去晃动,都撼动不了上面的枝条。要想吃到干果,就需要有人爬上树去晃动才行。谁爬上去呢?我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一个瘦小枯干,身体灵活的人身上。他可是够灵活的,只是这时他却在推辞,原因是他怕爬上去,干果晃落下来,你们先抢没了,我下来了什么都抢不到,不干!

原来如此,他是有这样的顾虑啊!我们立刻达成了攻守同盟,你下来之前,我们下面的人,坚决不会动。他这才放心去爬,并且效率极高,几乎把上面的干果都晃了下来。雪地里,它落下来,都会砸出一个小坑来。密密麻麻的小坑,星罗密布,让人看了心里就无比欢喜。我们垂手肃立,等待他从山上下来,进行公平竞争。

那天的干果,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心里甜蜜,让心情快乐,也让我记忆至今。再尝一颗吧,那些曾经的故事还悬挂在记忆的枝头,甜甜蜜蜜永远都珍藏在心里。

站在树下,我有些舍不得离开。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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