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8、15日

镇里来了个收“大腿蘑”的老客，妻打来电话说，那蘑菇挺贵，整个镇子的人差不多都翻腾起来，上山去了。我问她怎么个贵法？她说镇子上那几个能跑山的人，一天都卖了七八百块钱呢。我不由地吸了口凉气，是有些贵！贵的有些超乎想象。妻在市场里卖泡菜，她说的这条信息可以说是非常详实的，不会掺有一点儿水份。这七八百元揣进他人的腰包，让一个持家的女人眼热了，自己无能为力，先想到自己的男人是第一感觉。此时此刻，我还能说什么呢？

我尽量平和自己的语气，安抚妻的激动心境，不想让那几个拼凑起来的数字，卷起轩然大波。安慰的语言有时候是绵绵细雨，可以熄灭将要蓬勃而起的火焰，还可以滋润干渴的心田。“我上山去看看”，这样不起眼的话语，在这个时候却是一颗定心丸，让她更加坚定了自己心理的依赖感，同时还满足了那份欲望。我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我总是以超乎想象的收获去满足她的期待，这样的期待还会有空想值吗？我的能力始终就被她定格在心理的最高位置上，始终就没有掉落过。

这个“大腿蘑”，我是熟悉的。有一年也是有个老客来收购，我去打听，他从一个纸箱里拿出一个来，向我展示着。呀！真的是大腿，白洁光生，粗胖的身材在他的手里，就像一个小婴孩。这位老客说它叫美味牛肝菌，是非常有营养的蘑菇。他说这话时，有一滴口水掉落，我突然觉得这样的美味，让任何人在口述时，都会止不住味蕾的膨胀，是一种情不自禁。山里的蘑菇是很多的，每个季节的来临都会产生适应这个季节的蘑菇。这个大腿蘑通体是土黄色，伞盖下的细密度，有些与松伞蘑相似。

那次收购没有持续两天就草草收场，让我还没有登场就看到谢幕，心里真的有很大的遗憾。这次又来，无疑是点起了心里蕴藏已久的火种。我立刻穿戴整齐，快速出门了。

牛肝菌是非常好的食用菌，几乎世界各地都有它的存在，它也就成为世界级的蘑菇了。我虽然没有食用过，却从读书当中领略过它的风采。听老客说过它的生长环境，朝阳的山坡基本都是它的生长基，它非常适合在这样的环境。我想那后二道沟里有大面积的朝阳林区，基本都是柞木与其他阔叶树种的混交林，那里一定是它的生长基。由我所想，我刚刚爬上山坡，就看见一个大大的胖家伙，露着白肚皮，顶着一片柞树叶，憨憨的，萌萌的，如同大食量的小白猪。我一眼就认出了它！就是这货！

采到第一颗，就采到第二颗。当我转过一个小山脊时，向上一瞅时，我不由的惊呆了。一条条粗壮的大腿排列有序，个个都是那么的粗壮有力。这般稳定的感觉，让人觉得就应该是大象的腿，扎扎实实地踩在那里，丝毫不会动摇。啊！这些腿从哪里走来，又要走到哪里去呢？这些大腿在眼前晃动，真的让人眼花缭乱。

当我背负着沉重的袋子，出现在妻的面前时，那一刻她几乎要垮掉了。只是市场的人多，她支撑着，没有犯什么错，依旧显得步履艰难。七八百元不是什么遥不可及的东西，只要敢于行动，就会敢于实现，这一刻，我也是信心满满。

蘑菇从袋子里一倒出来，所发生的问题就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了。梦想与现实的距离，有时候是很近的，有时候却非常遥远。蘑菇数量与钞票的数量成反比时，人为的因素其实是关键因素。首先用的承载工具就是错误，蘑菇怎么可以用袋子装呢？这些蘑菇在山上的状态是保持距离的，距离产生美，不只是简单说说，当付诸于行动时，却又让人不得要领。这么多蘑菇在一起，除了摩擦就是摩擦，它们在一起摩擦发出的不是火花，还是相互抵消。原本大家都有一个姣好的面目，因为摩擦而都面目峥嵘。

一堆蘑菇变成一堆错误，或者是一堆笑话，都是让人不能接受的。以前的粗暴采摘习惯，在这一刻变成沉重的惩罚，我觉得咎由自取。妻没有什么埋怨的话，自然而然地收拾与修理着，把这一堆错误尽量缩小。众目睽睽之下，这样的无语却是一种力量，让围观者走开了。

因为我的粗暴与简单，这堆蘑菇基本都变成出口转内销。妻把它们打理干净，用小刀细细地裁开，然后一片片地摆在晾席上。我家的院子很大，一时间，满满当当的在阳光下反着白色的光晕。

再次上山，吸取了前次的教训，在山上就进行了严格的保管。只是这次满载而归时，妻非常沮丧，告诉我人家停止了收购。这回我彻底蒙圈了。

人为的因素，让蘑菇砸手里了。值得庆幸的是，咱还有个天缘。这些日子天气出奇的好，蘑菇片的晾晒都非常顺利，都安然无恙都变成干品。吃不了这么多，亲戚朋友都送一些，反馈回来的信息都是：真的美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