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右运动落下一地鸡毛，大陆中国的知识分子从此被抽掉骨髓。

运动结束后，数十万右派获得“改正”，九十余人一直没有被“改正”。其中，被中央认定为右派而背负终生的有五人，又被称为“五大右派”。他们是章伯钧、罗隆基、彭文应、储安平和陈仁炳。

而陈仁炳，也是五人当中唯一一个活着看到自己没有被“平反”的人。这一份屈辱和郁闷，让陈仁炳所承受的痛苦更多。

陈仁炳跟其他四位大右派一样，也是以批评批判国民政府开始，成为被新政权笼络和利用的民主党派和进步人士。

新政权取得天下后，他们的作用其实已经完成；如果能够从此保持沉默，还可以现世安稳下去。但是，知识分子的思维惯性和天然的批判气质，让真正的知识分子不可能保持沉默；于是，遇上中共引蛇出洞的大鸣大放，陈仁炳等，也就在劫难逃。

作为一个五大右派里影响力明显不如前四位的第五位大右派，陈炳仁被毛点名批判，这应该是其最后也没有获得“改正”的根本原因，而这也让他承受更多的痛苦。幸与不幸，一言难尽。

身为钦点的“五大右派”之一，陈仁炳事迹不多，他在历史里的影子已经模糊。

陈仁炳是湖北人，复旦教授。其父是著名基督徒，做过冯玉祥的随军牧师，跟司徒雷登是好朋友，后来也做了右派。父子右派，是老派知识分子在新政权的必然宿命。

陈仁炳第一位夫人是去美国留学船上遇见的，结为夫妻后，却在颠沛流离的大时代无奈分离。后来，前妻曾从美国来大陆看他，却因为信息不对称的阴差阳错终于含恨而去，成为永远的遗憾。

盛世尘埃，蝼蚁性命。知识分子所以成为知识分子，就在于他们用专业的精神直言不讳，畅所欲言。因言获罪的结果是致命的，更致命的则是这种因言获罪延续下来，一个时代的骨气和底气，也就由此荡然无存。

跟陈仁炳喝一杯姚小远酒，突然就想起了朱耷，家国情怀，一地碎片！

姚小远2020年7月3日  星期五   上海理道，我只是一只有理想、有文化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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