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号楼

热度 5已有 196 次阅读2018-5-10 19:52 |系统分类:散文随笔

读四年大学,有三年住在八号楼。

第一次见到八号楼,说来有趣。刚到师院报到,学生会干部来校门口接我们。我问一师兄:“八号楼怎么走?”师兄微笑说走过桥就是啦!我还担心自己走丢似的又问一遍。师兄有点诡异地又说走过桥就是啦!我大着胆子走过桥,一看:哦!

八号楼靠前站出去一点,像个不守纪律的学生站不好队一样。我看到那个比我们诏安一中操场小了不止一半的黑不溜秋的操场,真是有点心酸。操场边一排黑不溜秋的油麻毡搭的房子,我以为是校办企业养猪场,问过师兄,才知是教师宿舍。

八号楼面向九龙江,面向我的家乡。左边太阳升起看不到,右边日落圆山常常望到眼神迷离。在八号楼的大学生活片断至今烙在脑子里。二十周年同学会时我去看了一眼,宿舍里床铺的位置、同学的笑貌宛如在眼前,一阵鼻子酸,不敢抵近看。

在八号楼,我学会抽烟了。来访的朋友太多,买烟的钱不够。后有女同学给我用不完的饭票换了烟,能够解决部分困难。在八号楼,我喝了许多家乡的老红酒,酒醉时不忘吩咐同学,说我要是去跳楼一定拉住我,家里还有老父母。

在八号楼,我和几个老乡同学曾经在楼顶彻夜不眠,聊的都是一些无聊的话题,居然聊得起劲。在八号楼,我们曾经被校方用铁门锁住。片刻间把铁门摇坏,为了去煮一碗快熟面。

在八号楼我旷了全校最多的课,江老师来看我,没有批评,只是表示担心。有一个学期我只上了两周的课。校方通报批评,记我三十几节。我说记得太少了。后来打扑克争上游,居然赌钱了。班主任曾老师来找我,使劲摇头,表示异常痛心。我似乎不为所动。

在八号楼,我其实也读了很多书。晚上还点蜡烛。学生会干部田兄不敢说我,叫了另一个学生会干部来劝。如临大敌!而我却平静地吹了蜡烛!(今年才听老乡沈老师说这个故事,我真的忘了这事。)在八号楼的楼梯口,一个老头子叫老庄的,我真对不起他。有一次我去煮快熟面,他不在,煤炉也已经添上新煤了。我夹起新煤,煮了一碗香喷喷的快熟面。那铁夹子被煤块的余温烧得火热。老庄回来不知就里,手被铁夹烫起了泡。鬼叫着跑来找我算账。我理亏得很,嚅嚅想要道歉,却说不出口,老庄貌似不依不饶,老乡林同学一声怒吼,把老庄吓得一溜烟跑了!我想不清楚,林同学哪来那么大的火气,那一声吼如同惊雷。后来只要他陪在我身边,我就特别安心!

在八号楼,站在走廊上,月夜时,望着九龙江边,一片白茫茫,不分昼夜。有一晚下半夜,我独自走到江边,洗洗手,看看竹子,竹子随风起舞,如仙女。我回望师院,觉得如同另一世界。那晚不知如何回来的。至今仍怀疑是一次夜游。

在八号楼,望着对面的十五号楼——女生宿舍,也是白茫茫的,那是灯光。青春的日子就是那样,表面波澜不惊,内心暗流汹涌。在八号楼,冬天洗冷水澡,我学会了引吭高歌,飙高音,相当走调。估计听者会觉得是世界末日!不料“李鬼”说我唱得真好!回乡教书后,一次卡拉OK,把我的死党吓一跳,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唱歌的”!阿弥陀佛!

离开八号楼,是毕业那一天。收了有限的衣物,和林同学一起走,仰天大笑,离开差点让我疯掉的师院。一路回乡,一路微笑。回到家里,大姐高兴的抱起我的行李,说“大学生回来了”!

当夜,睡到凌晨,忽而醒来,望着窗外,泪流满面!

那段日子,恍如隔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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